闻秋时牙齿打颤,头痛欲裂,一股无形力量将到嘴边灵符换成了:“楚柏月”
说完闻秋时感觉肩膀一沉,一口沉甸甸黑锅掉了下来。
洞内陷入短暂寂静,直到顾末泽一声低笑打破。
他带血手捏住闻秋时下颌,鬼藤幽光照在他轮廓分明脸庞,笑容里透着疯魔味道:“再说一遍,你喜欢谁”
“楚柏月”
可恶灵符灵符
闻秋时见顾末泽神色不对,像极了入魔前兆,因原主残余执念被迫言不由衷后,终于重新掌握主权。
他急忙道:“静心凝神跟着我念心经:大道欸”
心经尚未念出一句,闻秋时被推到在地,后背撞上冰冷潮湿地面,尚未反应过来,两只细瘦手腕被鬼藤缠住。
转眼间,他被顾末泽压在身下。
闻秋时带着一脸疑惑与不解,下颌被捏住抬起。
“是你先来招惹我,”
顾末泽眼神阴郁,几乎在用怨憎目光看着他。
“你故人那么多,不止楚柏月一个为何死后魂灵偏来到我身边,只让我一个人看到事到如今,想让我放你离开,让你去外界找那些人吗我告诉你不可能”
到最后,那声音近乎嘶吼。
闻秋时愣住,听着完全理解不了话,逐渐放弃思考。
他看着眼眸猩红人,顾末泽像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但又怕真弄疼似,扼住下巴力道都极轻。
最后,缓缓松开手。
然而在闻秋时以为危机解除之际,压着他年轻男子低头,朝他白皙细长颈侧咬了下去,泄愤似,充满凶狠意味啃咬。
闻秋时瞪大眼睛,吓得脸色煞白。
救命
修真界可有狂犬之说
但真被咬住皮肉时,没有半点疼痛,青年颈间被温热吐息触碰白皙皮肤,染上红晕,泛起点点痒意。
闻秋时忍无可忍地侧过头,正打算开口,顾末泽停下动作,忽然在他耳边低唤了声。
“师叔。”
无人回应,便锲而不舍。
“师叔师叔”
石洞内外安静无比,唯有一个低沉悦耳嗓音,在耳畔固执低唤,把闻秋时听得不止耳朵,心脏都颤了颤。
“闭嘴,还是叫我闻长老吧”
原著里怎么不见你这么乖叫师叔
顾末泽缓缓抬起头,血眸凝望近在咫尺脸庞,半晌有了思量,薄唇勾起一抹滲人笑。
“往后你就是我师叔,天宗长老闻秋时,”
他冰冷手抚上青年苍白脸颊,像在打量一个喜爱物样,筹划着据为已有。
“不管谁来探究身份,记牢了。”
闻秋时看着他,寒毛倒竖。
原著里顾末泽戾气满身,时刻在坠魔边缘徘徊,浑身上下写着“惹我必亡”四个字。
但眼前这位,似乎更失控更严重,已经到了胡言乱语地步。
闻秋时下意识想逃,无奈手腕被鬼藤捆住,挣扎中缠得越来越紧,甚至勒出一条条醒目红痕。
顾末泽视线落在上面,眉头一皱。
地面横斜铺着鬼藤瞬间如受到惊吓,松开对闻秋时束缚,尽数散开。
闻秋时双腕得了自由,尚未松口气,眼前一点寒芒乍现,若火匕从他颈侧堪堪划过,插在坚硬地面,透着十足威胁。
“师叔可记得,自己是仙君弟子,天宗主师弟。”
若火匕上血迹未干,咫尺之间,闻秋时躺在地上不敢动弹,闻言些许疑惑,说这些做什么,像在提醒他是谁一样。
“八年前,师叔为楚柏月犯下大错,修为尽废,禁足宗门后山。”
闻秋时听顾末泽简述原主生平,茫然地眨眨眼,旋即心头一惊。
这场景像极了主角手刃仇人之前,细数对方罪恶
莫非
闻秋时心里刮起秋风。
顾末泽分明嫌原主葬身鬼哭崖不够痛快,不惜亲自跃下悬崖送一程。
他感受着脖侧锋利匕首,凉飕飕,再瞧了眼顾末泽胸口,血止住,伤口逐渐愈合。
闻秋时想起原著中,“闻秋时”曾对年幼师侄说恶语。
“你八岁就打残门中长老,生性凶残”
“哭什么你就是个死不了小怪物不管在你身上划下多少刀,即使是致命伤,也能自己痊愈。你不是怪物是什么”
“一身戾气难除,注定成为业障深重魔”
“顾末泽,难怪你无父,母厌”
若此时不是原主,闻秋时定要道一声死不足惜,然而事到如今,他只有百般思索如何从顾末泽手中活下来。
这时,匕柄抵住他下颌。
顾末泽不知何时拔出若火匕,反拿在手里,垂眸似笑非笑:“师叔还需牢记一事,我想杀你。”
闻秋时心道:我知道,我要凉了。
“先杀,再”
顾末泽心弦忽地一动,眼角微敛,神色变得认真几分,一字一顿道:“再囚神魂。”
闻秋时心头咯噔了下,投降有用吗
似乎没有。
若火匕柄沿着他脸侧划动,顾末泽对方才无意之言露出极大兴趣。
好似在不知所措时,突然寻到一条明路将眼前人神魂从身体剥离,变回曾经魂灵,便能像过往十年一样,永远不离开他。
顾末泽手持若火跃跃欲试,笑容邪佞,但终究没有动手。
他不敢赌。
不敢赌杀了闻秋时,能一定找到他神魂。
倘若找不到,他就真什么都没有了。
顾末泽脸上森冷笑意渐消,正欲撤下若火匕,面前青年突然轻笑一声,用近乎怜悯目光看着他。
“是不是以为我会向你求饶愚蠢。不就一条命,给你就是。”
顾末泽微眯起眼。
闻秋时推开压着他人,背脊离开冰冷地面,坐起身,望着顾末泽冷嘲道:“除了夺人性命还会什么顾末泽,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他话语落下,感觉到周身气压骤降,寒意四起。
闻秋时暗中叫好
顾末泽杀意已决,恨不得立马手刃他,他绞尽脑汁想到一招以毒攻毒。
与其说些无用求饶话语,不如故意激怒,让顾末泽误以为他不怕死,用死亡折磨不了他,从而打消杀意。
闻秋时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刻意疯言疯语:“一想到今日死在这,楚柏月得到消息多么伤心欲绝,每年今日祭奠我,用一生怀念我,我就无比畅快,甚至迫不及待想去死你快些动手啊”
腆着脸皮说完,闻秋时暗道:若这段话让修真界任何人听到,都必然忍不住“呸”上一口,说句臭不要脸
楚家主对他有这情谊愈发疯癫了
好在此处只有顾末泽,闻秋时心里忐忑道:我这么不要脸话都说了,不知顾末泽能不能领悟到我话中“死不能让人痛苦,生不如死才最折磨人”意思。
他紧张地看着顾末泽,直到对方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师叔所言有理,葬身于此确实太便宜你了,活着面对楚柏月,更能让你难过痛苦。”
闻秋时大松口气,能保命就好。
顾末泽所谓痛苦,不外乎是让他活着承受楚柏月漠然,抑或面对楚柏月来日娶妻生子痛楚。
对于一个爱而不得人,这些场景可太痛苦了说是心如刀割也不为过
但是,痛苦是他闻长老,与他闻秋时有何相干
大不了到时候演演戏,假装悲痛欲绝,满足顾末泽报复欲即可。
悬在心头“危”字解除。
闻秋时未曾想如此顺利,暗喜之余,腰间忽然传来动静。
他低头望去,看到一只修长手伸向系带,骨节分明手指勾住打结地方,轻轻往回一勾,腰间淡青长带瞬间散了。
闻秋时顿了下,茫然地看向手主人。
“师叔不是喜欢楚柏月喜欢得很么,”顾末泽扣住他细瘦手腕,摩挲着雪肤上红痕,将闻秋时拽入怀里,唇角挑起轻浅笑意。
“既然这么喜欢他,若是被我夺了身,师叔往后面对他,想必会痛苦至极。”
闻秋时愣住,尚未反应过来,视线天旋地转,整个人跌回坚硬地面。
淡青衣带被扔到鬼藤间。
顾末泽将人压在身下,眼帘微垂,薄唇附在青年耳边,低着嗓音:“我说对么,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