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傻话,”秦时中打断了妻子的话,他的眸子雪亮,只低声告诉了妻子;“若我没猜错,那些是他生母派来的人。”
闻言,沈云薇眼瞳中有愕然划过,微弱道:“子安的…..生母?”
“是,子安的生母。”秦时中握着妻子的手,道;“所有你放心,他们不会伤害孩子。”
“你怎么知道……那是子安的生母呢?”沈云薇有些不明白。
“因为只有她,才会做出这种事。”秦时中说着,目光中却是透出了一丝狠意。
沈云薇想起那些人,想起那一个一脚踹到自己肚子上的男子,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她从没想过,那些人会和子安的亲生母亲有关,他们不仅夺走了她的子安,也夺走了她未出世的孩子。
“云薇,我不会让咱们的孩儿枉死。”秦时中低下头,轻轻触到了她的额角,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压抑的痛楚,沈云薇听着他这一句,眼眶就是湿了,她没有说话,只怕自己开口,就会发出抑制不住的呜咽。
秦时中亦是血红着眼睛,环住了妻子的身子,将沈云薇的脸庞按在自己的胸口,他察觉到她的身子在他的怀里轻轻战栗,他知道,她哭了,即使隔着衣裳,秦时中仍觉得她的泪水滚烫,打在了他的心上。
京师,齐王府。
“启禀王妃,有传书一封,请王妃过目。”青萝悄声走进,将一封书信双手呈在顾容秀面前。
顾容秀原先正坐在镜前梳妆,闻言,当下便是站起了身子,从青萝手中将那一封信接过,打开,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
“王妃,可是有小少爷的消息了?”见顾容秀脸庞上浮现了笑意,青萝小心翼翼的开口。
“不错,郑启城一行人果真没有让我失望,他们已经找到了秦子安,并将他带回了京师,眼下已经到遂州了。”顾容秀心情大好,继续看了下去,可是很快,她脸上的笑意便是隐去了,她目露寒霜,待看完后,便是将那封信折起,用烛光点燃扔在了痰盂中。
“不知郑大人在信上还说了什么?”青萝见顾容秀脸色有异,恭声问道。
顾容秀一记冷笑,向着青萝看去;“郑启城说,秦时中又娶了一房媳妇,他们去带子安时,他那个媳妇也在,被郑启城的手下一脚踹在了肚子上,当时就见了红,可见是怀了孩子。”
青萝一怔,想了想才道;“王妃恕奴婢多嘴,秦侯爷离开京师已近三年,若在民间娶妻生子,也是寻常。”
顾容秀面如冰霜,只在榻上坐下,冷笑道;“当年,他不过区区一个镇远将军,我以镇国公府嫡孙女的身份下嫁于他,他曾与我祖父保证,此生永不纳妾,也绝不会另娶,可如今不过两三年的功夫,他就熬不住了。”
青萝心中一动,念起顾容秀曾经的背叛,倒并不觉秦时中在民间娶妻有何不妥之处,可这些话却是万万说不得,青萝心思一转,只转了话头,道:“话说回来,再过不久,王妃就可以与小少爷见面了,小少爷今年,怕是也快有五岁了吧。”
听着青萝的话,顾容秀心思一怔,倒的确是想起了秦子安,尤记得,当初生这个孩子时,她是难产,差点儿失去了性命,也因此让她越发的厌恶秦时中,厌恶秦子安,待孩子出生后,她几乎连一眼也不曾多看,就直接让奶娘和嬷嬷将孩子抱走,在孩子待在自己身边的那两年,她不曾抱过秦子安,也不曾喂他吃过一口奶,平心而论,对那个孩子,她是淡漠的。
可那个孩子,却偏生长得像极了她。
“再过三个月,就是他五岁的生辰。”顾容秀开口,秦子安在她的记忆中仍是那两岁的稚儿,如今分别近三年,倒不知他是何模样。
“等着小少爷回京,王妃就可以和小少爷团聚了。”青萝道。
“嗯,”顾容秀淡淡应着,倒不想过多谈论此事,她眼眸一转,问道;“王爷回来了吗?”
“听闻王爷今日去了于府,和于侍郎品茗去了,怕是要回来的迟一些。”
“记着,秦子安的事一定要做的隐秘些,决不能让王爷发觉。”顾容秀叮嘱。
“王妃放心。”青萝行了一礼。
秀水村。
沈云薇靠着床头,无声的看着院子,沈母陪了女儿一会,实在是不忍见她这幅样子,只悄悄抹了把泪,叹息着离开了秦家的院子,只想着回家给女儿抓一只鸡,炖了好补一补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