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容秀抬起一双凤目,她的眼瞳雪亮,与哥哥道:“不错,我就是要逼着他出山。”
顾容峰浓眉紧拧。
“如今边疆大乱,朝中唯有他打败过鞑靼人,无人会比他更清楚该如何与鞑靼人打仗,哥哥,你我都知道,只要他回京,皇上便会重新启用他。”
“你和齐王当年那般对待他,难不成还盼着他会相助你们?”顾容峰有些许的不忿之色。
“他自然不会相助我们,可是哥哥,如今,我手里有了一张王牌。”顾容秀眼眸发亮。
“荒唐!”顾容峰眸光凌厉,呵斥道:“你莫非要用孩子去要挟他?”
“不错。”顾容秀直接承认。
“秀儿!”顾容峰大震,怒道:“哥哥原以为你是牵挂孩子,才会助你行事,你竟有这般打算?你不要忘了,你是孩子的母亲!”
“是又如何?”顾容秀也是拔高了声音,从椅子上一把站起了身子,与兄长对峙:“只要能助王爷成就大业,别说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就连我自己的性命,我也甘愿为王爷奉上!”
“你疯了!”顾容峰眸心赤红,似是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妹妹。
顾容秀微微笑了,她缓缓迈着步子,看着哥哥的眼睛,与他道:“若有一天,王爷登临大宝,那我就会是大渝的皇后,而父亲,就是国丈,就连哥哥你,也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顾容峰却是一记冷笑:“你不要忘了,你只是一个侧妃。”
“只要能让秦时中为我所用,正妃和侧妃又有什么关系?王爷如今并无正妃,我助王爷登基,又如何不可以侧妃之身问鼎后位?”
顾容峰看着妹妹的眼睛,他看出了顾容秀眼底的癫狂,他心下莫名一阵悲凉,只觉再无法和她继续说下去,他点了点头,只漠然的道了句:“孩子先养在此处,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男人便是转过身,头也未回的离开了屋子。
留下顾容秀一人半晌不曾动一下身子,直到身后的婢女悄悄上前,小声道了句:“王妃,顾大人看起来并不赞成您的主意。”
“不会,”顾容秀眼睛一转,和婢女道:“哥哥最疼我,他会帮我的。”
说完,顾容秀的目光又是向着里屋看去,想起秦子安,顾容秀唇角紧抿,眸心却是清清冷冷的。
“王妃,咱们要不要再进去,看看小少爷?”婢女小心翼翼的开口。
“不必,看见那个孩子,我就会想起秦时中,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顾容秀轻启朱唇,每一个字都是说的十分低沉,十分阴冷。
官道。
沈云薇倚在马车中,马车里垫着厚厚的垫子,小桌上还摆着茶水与点心,她身上盖着大氅,虽是入了春,可刚刚小产过的身子还是经不得马虎,只让秦时中为她盖得严严实实,周身都是笼在大氅中,直到男人下了马车,沈云薇才敢探出身子,悄悄舒了口气。
她们如今已是到了利州与赵王汇合,向着京师行去,沈云薇安安静静的待在车厢里,却是想起了昨日自己和丈夫去娘家辞行的时候,听闻他们夫妻要离开村子去寻找孩子,沈父倒不曾说什么,唯有沈母当下就是发了火,说什么也不许女儿跟着秦时中走,说来也是,秦时中来历不明,家里又出了这样的事,谁也不晓得他以前做过什么,又和什么人结下了恩怨,就这么让女儿跟着他走了,沈母哪里肯?
看着母亲的眼泪,沈云薇心里也是难过,直到她跪在母亲面前,沈母才算是松了口,她看了女儿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说了句:“罢了,就当我从没生过你。”
说完这一句,沈母再不去看女儿一眼,只回到了屋子,看着母亲颤抖的肩头,沈云薇从没觉得自己这般不孝过。
可她已经嫁给了秦时中,她是他的媳妇,他在哪,她就在哪,不论天涯还是海角,她总是要跟着他的。
沈云薇念起年迈的爹娘,想起自己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心里便是一阵酸苦,她从怀中取出一袋银钱,这是临行前朱氏悄悄塞给她的,沈云薇知道,这一定是母亲的意思,她虽然没有来送她,可心里还是记挂着她。
沈云薇鼻子有些酸,只将这一包银钱小心翼翼的收好,仿似亲人都还在身边。
沈云薇悄悄掀开车窗,就见一众随从都是骑着骏马,而在队伍的最前头,则是丈夫和赵王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