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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院子非常整洁,雕花的廊柱,青石的小径,圆石堆砌的花圃,每日里都会有人来洒扫一遍,无论它的主人何时回来,都能拥有一个舒心的环境。
可惜的是,即便有着说话声音,满院都还充斥着只可意会的冷寂,像丝丝挥之不散的烟雾,缭绕着,清辉投入到八角亭子中,便向着卧房的位置,折射出两个影子。
洛霜荷蹲在地上,像小时候一样,抓着顾采薇的手,柔声说道:“二姑娘,您又何必跟大姑娘置气呢,我素来知道,她是个嘴硬心软的,说的那些话,都不是她的真心。您看这聚芳斋,每日里洒扫的,可都是大姑娘院子里的人,就是备着您回来的时候,能住的舒心,”
“她恨着我呢,恨死我了!”顾采薇冷然道,“这些定是曾祖母让她做的,我是绝不信她会这样好心!”
“不,怎么会,”洛霜荷连连摇螓道,“大姑娘可是时常念着您的,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第一时间就是想着给您送去,不过她性子要强,自不会说是她送的,便全都推到殿主的身上。”
“这也是曾祖母教你说的吧!”顾采薇冷笑道,“她对曾祖母的话奉若圣旨,只要是她老人家的命令,无有不遵从,便是给我这个怨恨之人一些小恩小惠,她也是做得的。”
“二姑娘,我的好姑娘呀……”洛霜荷哭笑不得道,“这世上哪有亲姐姐怨恨妹妹的道理呀。”
“这世上为什么没有亲姐姐怨恨妹妹的道理?”
这突然发来的声音,把二女的目光吸引过去,洛霜荷原是要发怒的,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仆役乱闯进来,待看到来人,怒气顿消,“燕,燕公子,您怎么来了?”
燕离慢慢地走到了亭子,带着一种略讽刺的笑容,道:“采薇,你那么聪明,在你心里其实早就有答案了吧。”
“小贱客?”顾采薇怔怔地看燕离。
燕离低声笑道:“顾清幽只是一个普通人,她有七情六欲,她会愤怒,会生气,会难过,会伤心,你的母亲是因为你才没活下来,她心里恨你,怪你,讨厌你,所以才会不由自主地说出不负责任的话来。你该明白的,就算是你嫡亲的舅父,不也一样为了谋夺你的庄子而不择手段么?”
“燕公子,你,你怎么说出这种话!”洛霜荷站起来道。
燕离不理会她,只对着顾采薇笑,“所以你嫡亲的姐姐,其实深深地怨恨着你呢。”
顾采薇浑身一震,脸色苍白地道:“你,你,你骗人!”
“骗人?为什么。”燕离道。
“因为……”顾采薇咬牙道,“每年我生日,不管我喜不喜欢,她都会买一件东西给我!”
“这能代表什么,即便是霜荷姑娘,她也会买的。”燕离冷笑道,“况且,那礼物是不是她买的还很难说,怕不是霜荷姑娘去选的吧,你以为顾清幽能知道你几分喜好?”
“你胡说!”顾采薇气急道:“每年母亲的忌日,她都会派人来莲花座,从我院子采走一束月季花,她是想告诉我,不要再为母亲的死而介怀!”
洛霜荷忍不住悄悄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不是我平日里拿来劝你的话么。
燕离低低地冷笑着:“她是想告诉你,哪怕你种再多的月季花,她都不会原谅你,你种多少她就折多少,要你永远活在痛苦之中。”
“你……”顾采薇气得站起来,胸膛急速地起伏着,怒瞪过去,“每年家宴,她都会留一个专门的位置给我,会特地让人做我爱吃的菜!”
“这个我可以证明。”洛霜荷连忙道。
燕离立即反驳道:“那是因为人言可畏。她可是凤凰殿的少殿主,日后是要继承凤凰殿的,若是落个刻薄亲妹的名声,还怎么统治南凰境?”
顾采薇气得直跺脚,恨不得扑上去咬死燕离,“她,她每个月都会给我写信!”
“你是说那些内容一成不变的信?”燕离道。
“你偷看我的信!”顾采薇目中喷火。
燕离讥诮地道:“别傻了,那不过是害怕顾殿主的责骂,才不得已写的;况且连内容都没有,未必就是她自己动的笔。”
顾采薇大声道:“上面有凰印,那印章是只有她才能用的!”
燕离耸了耸肩:“你怎么知道?她让人写了,自己再盖了印,便算跟顾殿主交差了。”
“我就是知道!”顾采薇怒瞪着燕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