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论述排第十,那即便在第二环节拿到第一,好像也没用了。”袁复论皱眉道,“这就等同于落榜。可我看他并不像是因为落榜,就会自暴自弃的人。”
众人只敢站在数丈之外观察,因为一靠近,就会被燕离盯住,然后头皮就忍不住发麻,全身上下像被几万口无形的飞剑戳刺,非常的难受。
“面对压力,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处理好的。”陆汗青还是闷声道,“燕离这小子不错,但他也是个人,也有被压力击垮的时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真名会出现这种变化。”
“他的真名到底是什么啊?”黄少羽忍不住道。
袁复论讳莫如深地摇了摇头,“不好说。”
……
一直到了月上中天,燕离还是那样坐着不动。
众人由一开始的担心,到现在已经忍不住开始打呵欠了。
“还以为他要大闹一场呢。”黄少羽伸了个懒腰,“有事再叫我吧,给我一个房间,今晚我在这里住。”
姬玄云叫了仆人来,道:“你们都去休息吧,这里我来看着,有什么事我会叫你们。”
众人点头,当即各自散去。
姬玄云观察了片刻,确认没有异状,便也盘膝坐下来入定。
整个院子便安静下来,只有萧瑟的夜风吹动叶子的沙沙声。
别看燕离安安分分在打坐,实际上一整个晚上都在跟诅咒角力,心神紊乱给了它们可趁之机,利用他心底里积压的怒火,使他的伤势恶化,趁机就要夺他的身体,幸亏关键时刻守住了心神,若非如此,怕是早就天下大乱了。
夜凉如水,心神渐渐趋于宁定的状态,身体就格外感受到一种冷意,像浸在冰凉的湖水中。
相比起神州,阎浮世界真的太大太大了,大到了他再也不能游刃有余的地步。
自打来到天上京,他一路受挫,虽然与燕十一联手击杀了梁文,压服了道统弟子刘向秀,击败了夏万里,可麻烦还是一桩接一桩。
来自各方面的无形的压迫,每次都在关键时刻,将他的本性踩在脚底下,如赢了赌约,对方却仗着道统势大而拒绝兑现,如寿宴上姬无忌捉摸不定的态度,如证明“清白”后,姬无虞的刁难,如击败夏万里后姬无忌的判决,如此次修行论述的排名。
他自觉自己的名次绝不会低出第五位,就算用膝盖想也知道,这是五行院对他的报复。
还以公正严明著称,在他看来,不过是输不起的赌徒。
如果只是被剥夺大考资格,他还有机会全身而退;但现在,所有对头在看他笑话的同时,也在等着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的那一刻。
以上种种思虑,便是他郁结不畅的源头,便是前所未有的对自己的前途感到忐忑不安的缘故。
胸中的愤懑是不会无故消失的,只不过它可以转化成为另一种东西,那就是杀意!
强烈的杀意需要释放。
怎么释放?
杀人只是一种手段。
更有效的释放,是将所有对手踩在脚下。
要怎么样才能将所有对手踩在脚下?
那么无非就是破局,破掉困住他的局。
怎么样才能破局?
无非就是破坏掉敌人所期望的东西。
敌人所期望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