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梅管事拿出一方汗巾,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管园的张伯回乡省亲去了,白天我让侍卫兄弟帮忙整理了一堆残枝出来,就想着让运菜的贩子一齐带出去,省得诸多麻烦,不料冲撞了小王爷,实在罪该万死!”
他转向公孙伯约冷喝道,“你还不向小王爷赔礼道歉?”
公孙伯约的怒火升到了喉咙,但在周平哀求的眼神之下,他低着头,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小王爷。”
“以后注意,外来人不要在府里乱跑。”姬玄云淡淡地说罢,径自离去。
白玉歌紧随其后。
公孙伯约一直正面对着二人,如果他们能看到袋子的背面,就能看到燕离的小半张脸。
二人走后,公孙伯约沉着脸剜了一眼梅管事。
梅管事冷汗如雨下,“事急从权,大人千万体谅……”
“走!”
公孙伯约冷哼一声,背着麻袋径去。
燕离眼睁睁地望着姬玄云二人的背影远去,却发不出声音来提醒。
但就在这时候,白玉歌忽然似有所感,回过身来一瞧。
两人的眼神对上。
白玉歌先是一怔,然后嘴角渐渐地浮出一丝冷笑。
燕离的心无限地往下沉落。然后就被公孙伯约背着拐出了园子。
……
“世子。”白玉歌忽然叫了一声。
姬玄云道:“有话就说。”
白玉歌又回头瞧了一眼黑漆漆的门洞,迟疑了下,道:“我好像看到了一个人。”
“什么人?”姬玄云道。
“燕离。”白玉歌道。
“燕离?”姬玄云挑眉道,“你不是说他在天阙阁?”
“现在不在了。”白玉歌道。
“不在了?”姬玄云道。
“在麻袋里。”白玉歌道。
姬玄云停下脚步,皱着眉头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在想我有什么理由要救他。”白玉歌道。
“你想到了?”姬玄云道。
“没想到。”白玉歌道。
“那你又为什么说了?”姬玄云道。
白玉歌冷冷道:“他现在是王府的所有物,就算他再怎么不是个东西,也不是谁都可以动的!”
姬玄云忽然像个小狐狸一样奸诈地笑了起来,“你说的没错,但是总要让他吃些苦头的。”
“世子英明。”白玉歌也笑了起来。
……
悦来酒楼。
公孙伯约迅速地换下那一身粗布衫,再不换下来,他怀疑皮肤上的痒会痒到骨子里。
然后才来到偏房,周平正解开麻袋。
“大人,此厮咬开了个洞,幸好没被发现……”
“娘的,属老鼠的吗?”公孙伯约骂咧咧地飞踹一脚,将燕离踹飞,撞到了墙角去。
燕离强忍着剧痛,“你们煞费苦心抓我,到底要干什么?”
公孙伯约冷笑着道:“你当众让长策下不来台,当然是抓你去见他,让他亲手解解心头之恨。”
“谁是长策?”燕离道。
“好教你死个明白,长策便是孤鹰大人。”周平想到即将立的大功和公孙伯约赐给的机遇,他就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公孙伯约不再看燕离,直接从怀中取出一方拇指大的印信,丢给周平道:“你在这里看住他,明日一早,城门开启,你立刻带着他进京,然后去大隅学宫报道。”
“喏!”周平激动地应了下来。
二人却不知道,此刻悦来酒楼已被一群角龙骑士包围。
公孙伯约走出偏房,正想着时辰还早,要不要去找个女人过夜时,忽有所感,霍然望去正东方向,只见一个银甲将士挈着一柄银枪自树丛的顶上如履平地地走过来。
“断龙枪!”他微微眯眼。
东北及东南两个方位,也分别出现一个黑甲将士和个佝偻着背的老头。
“陆汗青!袁复论!”公孙伯约眉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