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离的双手在瑟面上抚动,却没有弹出任何的声音。
台下老头身边一个黑甲将领怒目圆睁,“小子,你在搞什么鬼,到底弹不弹,要是弹不了,麻利的滚下来领死!”
虽然他说话很有气势,他的气场只要一丢丢就能杀死燕离,可奈何燕离就是不搭理他。
“咳咳!”那老头尴尬地道,“陆将军,他在摸弦蕴意,这是一个挺特殊的技巧,除了蕴意,还可以调整音准。”
“是,是这样吗……”那黑甲将领老脸一红,挠了挠后脑勺,对姬破虏讷讷道,“给霸王丢脸了……”
姬破虏淡淡道:“这有什么丢脸,你是马上的将军,又不是青帐里的歌姬,要的就是你杀敌的本领,你要改行抚琴,本王第一个踹你出营。”
“嘿嘿。”黑甲将领顿时又昂扬起来,“霸王说的是啊,差点被袁老头给忽悠了。”
“是老夫的错吗!”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
交谈很快终止。
实际上他们嘴上不说,心里却甚是期待。
住在离恨宫里,每天看着太古遗音孤独伫立,很少人不为此感到揪心。
燕离大约酝酿了半刻钟。
这个时间不太长也不算短。
他额上的咒印已渐渐快要掩藏不住。
正在这当头,他忽然闷哼一声,指尖挑动,天地间便斗然响起一个音节。
只有一个音节,却说不出的厚重锋锐,宛然剑吟。
只这一声,却说不出的清越孤高。又如绕梁的绝律,久久不散。
只这一声,立时将燕离的灵魂的质性拔高,心绪在这拔高的过程中,自然而然超脱于外物,然后平静下来。
它响在每个人的耳畔,高台下的侍卫只觉耳膜内“轰鸣”作响,如有无形的小剑在他们的脑中刮起了剑气风暴,立时晕倒了一片,阵型也跟着混乱。
跟着就见一道肉眼可见的剑气激射出去,掠过姬破虏等人,无声无息地击在数里开外的一幢楼宇上,那楼宇便轰然崩成了废墟。
然后燕离就倒了下去。
他没有晕,他只是没有力气。
台下人一时间惊愕万分,那老头悻悻地道:“弹一个音怎么算?这能算弹吗?”
“不如先放了他,再抓回来重弹一次?”那黑甲将领一本正经地提出设想,丝毫没有掩盖声音的打算,非常的洪亮。
燕离脸色一黑,有气无力地道:“难道霸王要食言不成?”
“食言?不存在的。”姬破虏淡淡地挥手,打出一道劲气。
那劲气“噗”的打在太古遗音上,顿时震得整个瑟架颤动不止,瑟弦在颤动中发出了乐声,但是那乐声,比初学者弹的还要难听。
台下人以及台上的燕离都忍不住捂住耳朵,脸皱成了一团。
偏偏姬破虏还自我感觉良好似的陶醉其中,摇着脑袋哼起了小曲。
那黑甲将领心直口快,哀声道:“霸王,别弹了,自己人啊!”
“粗人就是粗人,一点都不懂欣赏。”姬破虏又一挥手,催魂灭魄的乐声顿时消失于无形,“小子,若非本王不通音律,哪轮得到你来质疑本王!”
“趁本王还没改变主意,赶紧滚!”他冷冷地道。
燕离暗呼侥幸,赶忙爬起来。
这时那银枪小将突然赶了过来,在姬破虏耳边如此如此地说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