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只是想看看你还有什么底牌,顺便捡个装备”黎乔想到他们前些天玩的吃鸡游戏,摇了摇头,勾起抹嘲讽的笑意,诛心道,“其实我都还不知道这里有陨星阵这样的好玩意儿,你若早早把它献给我,我兴许早就给你治腿了。”
“不可能”陆闻绝不愿相信是自己的行事出了错,他紧紧咬着犬牙,抬头争辩道,“若是我把它给了你,你只会理所当然地把它拿走,再不会管我的死活”
黎乔垂下眼睫,望着他说:“是么”
“人都是这样的,什么感情、付出,统统靠不住,只有囚禁你、掐住你的死穴、打断你的双腿,你才不会想着逃走”陆闻苍白的脸上因为激动,泛出种病态的殷红,“我、我要给你讲个故事,讲完你定会懂的,我小时候”
黎乔那句“如果当初”实在太杀人诛心了,陆闻无论如何也不肯接受“假如自己走了另步,现在已经获得健全双腿”的可能,他定要证明黎乔是错的,他此刻对着黎乔有滔滔不绝的倾诉欲。
“所以,那些无聊的努力都没有用,只有掰断它的腿,才是最简单也最有效的办法”陆闻高声道,“像你这种没失去过重要东西的人,不会明白的”
他说完以后,还呼哧呼哧喘着气,但脸上流露出种满意、自得的神色,仿佛终于说服了黎乔,也说服了自己。
“你在说些什么啊。”黎乔蹲下来,近距离看着陆闻癫狂而涕泗横流的脸,雪白手指用力扳起他的下颌,居高临下,神色中竟然带着种微妙的怜悯,“难道不是你努力的方向错了吗”
“唯唯诺诺地讨好没有用,就要毁掉自己曾经爱过的东西吗”他说,“你的确不该整夜帮你的兄弟姐妹们写作业买狗粮,你应该用这份能力向家人争取下楼的机会,这样你就可以跟你的狗起在草坪玩了。”
陆闻瞳孔骤然张大又紧缩,仿佛不愿接受似的用力摇头,眼泪顺着激烈的动作渗进鬓发里。
“你现在是陆家的掌权人,说明你有这个能力,只是你没有对你的狗用,而为了你自己用了。”黎乔继续道,“就算下到草坪,你发现那条狗还是不喜欢你,那就再换条喜欢你的狗啊。狗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你总能找到眼里只有你的狗。”
“为了这点屁事,耿耿于怀这么多年,”陆闻的热泪几乎砸到黎乔手上,黎乔嫌弃地撤开手,后退站起来,“你只是为你骨子里的懦弱、自私,为你伤害别人的行为找借口而已。你小时候那条狗真可怜。”
最后几个字在陆闻听来几乎如同泰山压顶,他终于松开抱着黎乔的手,惶然向下坍缩,如同条不敢见天日的虫。
“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吗”黎乔从空间里抽了张纸擦手,“不是因为我仁慈。知道吗我可以杀你,随时,随地。”
“如果你像我样有这种能力,杀人就成了最便宜对方的种方式。我会让你失去你拥有的切,在角落里痛苦、绝望、生不如死,却依然只能承受这种无止境的煎熬。”
“因为太弱了,才整天想着什么掰断腿,因为那才是你懦夫世界里唯能掌控的东西。”
“也别觉得自己才是全世界最惨的人,至少我听说你有父有母,家境富足”黎乔说着说着又感觉没意思起来,轻声说,“跟你说什么呢,算了。”
他随意抬手,轰掉了对着床的那台摄像机,瞬间迸裂的机械碎末在整个房间内飞溅。陆闻脸上被割开好几道血痕,而黎乔毫发无损,轻松推开门走了出去。
陆闻趴在冰冷的地板上,好半天才想起挪下脑袋,他脸上的血渍已经干了,却因为之前贴地板太久,有些黏连,在挣脱的瞬间又撕破了伤口,溢出血液来。
“陆总,你这是破相了啊。”有人按着膝盖在他面前蹲下,“真可怜。”
陆闻费力地抬起眼睛,说:“蔺承悦,扶我起来”
蔺承悦居然笑了下,笑声里充满愉悦,他捏了捏陆闻的脸:“陆总,你好像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哦”
年轻人的指腹蕴着难以想象的狠戾力道,将他的伤口再度撕裂,陆闻这才意识到不对,疼痛之下嘶声挣扎道:“你”
“我在外面碰到黎乔哥哥了哦。”蔺承悦笑眯眯地,“不对,他那么小,应该是弟弟才对不过他也太强了,把我以为要花十年八年才能做成的事轻而易举就做完了,我真是发自内心地想叫他声哥啊。”
“你、你是谁小伍、小伍”
“小伍哥也不会回答你啦。”蔺承悦笑眼弯弯地说,“你怎么会问我是谁呢我是蔺承悦啊,你的枕边人,这么快就想不起来了,陆总你是提前进入老年痴呆了吗”
“这么容易忘事可不太好,那你还记得,五年前把你当商业伙伴、转头被你坑到破产,全家跳楼的那个林家吗”
蔺承悦脸上仍然在笑,眼睛里却是片森冷。
他从衣兜里摸出个小瓶,从里面倒出只通体鲜红的小虫来,陆闻看到它就止不住颤栗:“你”
“我求了黎乔半天,他才肯给我的。”蔺承悦柔柔笑,“他好像对你那套理论很不屑的样子,不过有点,我还是可以理解你的:如果养的狗不听话,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掰断它的腿。可是陆总你的腿好像已经断了,我们来看看还有什么发挥空间吧”
陆闻逐渐开始明白,黎乔说的“痛苦、绝望、生不如死,却只能承受无止境的煎熬”,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跟蔺承悦都没有察觉,团“气”从他的双腿飘出,看起来飞得很慢,却目标明确地朝着影视园方向飘飘悠悠而去。
黎乔在陆闻的另处别墅里,找到了陨星阵的本体。
只不过存放陨星阵的储物戒指让黎乔感到异常熟悉,也同样感到那股之前踏入陨星阵时感到的、强烈的对他骨髓深处的吸引力。黎乔检测了下储物戒指,确认里面没有能威胁到他的东西,将它塞进了衬衫口袋里。
眼看天际泛起鱼肚白,他消失这整晚还不知道节目组怎么找黎乔没多耽搁,毁掉陆闻别墅里的可疑物件后,飞回了影视园。
回到摄制楼,节目组果然兵荒马乱成团:不止是因为黎乔消失,和他组的晁楠、跟拍他们俩的摄像师居然变得疯疯癫癫的,问什么话也不说,只会傻笑。
程晓鸥从他们俩的记忆卡、手机相册里翻出录像,差点气晕:黎乔都倒在那儿了,这俩人还有闲心录像呢这事肯定是冲着黎乔来的,他俩多半是串通好的准备害黎乔,结果不知道天高地厚,被某种“神秘力量”波及了。
程晓鸥对自己猜测出的真相长吁短叹,联系了国安九处预留的号码,对方叫他暂停衍生节目,他们马上就来。而选手们听说黎乔失踪、晁楠出事,大多也没什么心思再玩了,方面是担忧,方面也是害怕:现在的衍生节目都这么危险了
时近天亮,他们今天晚上原定还要进行三轮排名发表直播,现在也显得前途未卜起来。
部分练习生选择回宿舍补觉,不管直播能不能照常进行,养足精神总没错;另部分如路柴加、时舜、方程冰等人,则坚持不回去,在摄制楼门口台阶上或坐或站,发呆望着天边,等黎乔回来。
程晓鸥都想吐槽了:你们当黎乔是神仙吗,还得踩着七彩祥云来接你们
结果天刚蒙蒙亮,黎乔还真的从天边回来了虽然进入众人视野范围内时,他是用走的,但看他身披天光,从从容容地走过来,群人真就觉得他跟从天而降似的,又哭又笑地扑上去搂住他:“你上哪儿去了”
“你们先回去睡觉。”黎乔没想到这么多人在等他,也不好对这些关心他的人用上坚若磐石的能耐,于是朋友们你抱下我搂下地、简直让他东倒西歪,黎乔踉跄步,艰难举手,“这事比较复杂,我等会儿跟导演说。”
路柴加等人知道他能力不同,尽管担忧,也听话地点了头。
“不也跟导师交代下吗”黎乔踉跄那下,有人从身后托住他的腰,顺势将他半揽在怀里,在他耳后轻声说道。
黎乔心口跳,闻到阵熟悉的冷香。
沈沨的怀抱好像为他量身定制的样,说不出的熨帖,就连每处骨骼的硬度都恰到好处。
好舒服啊。
黎乔在心底感叹。
唯有点硌,就是锁骨下方的小小硬度。
“你的禁制是不是也包括,让我无法得知你的行踪”沈沨第次对他冷下声音,音色沉凉,“你就那么厌恶我吗”
黎乔微微转过脸,望进沈沨的眼睛,发现他眼底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血丝。
这么美的脸,露出这副表情,也太让人难以自控了
困意如雨般绵绵密密地涌上来,黎乔自暴自弃地转过身,额头抵上对方温暖的肩窝:“沈老师,陪我睡觉吧,醒了再跟你交代,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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