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什么大事?”
“壁文有言,谷神将离,若无谷神,司礼之尊如何维持;各地值守何人分派?今有余思学院辖制天下,他日却未必如此。我既得前辈传承,岂能再安于此地,当尽我之能,替谷神掌天下秩序。”
张崇皱眉,“那不过是余院长的猜测,没有证据。”
“三百年了,三百年不见落尘雨,难道还算不得证据?若说三百年未有人犯禁,我却是不信,再说余院长之行若在上一纪元,岂能活至百岁?”
此界千年为一纪元,上一纪元说的是五百多年之前了。
“难道没有落尘雨不是好事?至少不会有人因此丧命。天下安定,也不需要你来救。”
“安定?”孙觉语气不屑,“等你如我一般在这蛇王山枯守十年,那时就不会这么想了。即便日后我会葬身雨中,那也起码知晓落尘雨并非书者杜撰,我亦不负此生。”
孙觉拿出一枚碧绿色玉简在手中把玩,“天下将变,我既然有幸得了此简,那便是占了先机,天与弗受,反受其究。”
张崇想及壁文所言,心想这应当便是那《廿七小术择录》了。孙觉一心要做大事,张崇也不想和他再做争辩,且不论孰强孰弱,孙觉这副模样明显是劝不回的。至于孙觉所言大事,张崇也略有猜测。或许是上个纪历,也可能是上上个纪历,帮派之争,建城立国,这些被谷神抹去的东西就是孙觉想做的大事了。
孙觉见张崇不再言语,知道一时是劝不动这个新任值守了。自己欲行改朝换代之大业,这招揽第一个手下就没能成功,可见大业难成啊。
“你且看好”,孙觉右手掐一法诀,又翻手一抓,一团火焰凭空燃起,在孙觉掌间跳动。这是张崇此生见到的第二个法术,第一个是元音蘸礼时司礼大人所施,为司礼一脉秘传禁术。只见孙觉手掌一甩,火球便往旁边一棵榕树飞去,眨眼间火花四溅,常人腰身粗细的大树应声而断,倒在地上。
“此术名为火球术,威力不俗,不是司礼祭祀时施展的花架子可比的。这是真正的修行者的手段,也是我的依仗。此术也算简单,勤加练习,不难掌握,你若想学,明日带了纸笔来此,我可传你一份。”
听得孙觉所言,张崇心动不已,这火球术着实把张崇的魂给勾住了。但他还保留着一份清醒,孙觉让自己明日来求法,不外是给自己一晚时间考虑,要不要跟随他。张崇不说想学,也不说不想学,孙觉既然给了自己一晚时间,那足可以细细思量。
其实潜意识里,张崇已然认定这法术非要得到不可,只不过他自己还未意识到罢了。
孙觉所欲不外乎取代余思学院,掌御天下。在张崇看来,无论院长之尊位,还是值守之职司都是一样。人生百年,张崇小小年纪却已然对权势失了兴趣。其实似张崇这等天地孕生之人,修为在身,不求五谷,无父无母,不沾因果,好若浮萍寄世,大多数无所依凭,也无所追求。
张崇执礼,向孙觉道一声“告辞”,而后渐渐消失在密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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