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若雁阴笑道:“这次不会,他们都会认定你是死于沫猷之手。”</p>
羽滢喃喃道:“白岈会给我报仇,你打不过他。”</p>
丁若雁大笑道:“你就是个灾星,拖累白岈,拖累闻人访仙,拖累了你身边的所有人,你根本一无是处,活着只会招灾而已。我堂堂丁若家,被九幽妖徒害的家道中落,这个仇非保不可,今天就让你死在丁若云掌之下!”</p>
羽滢安然神伤,也感觉自己招灾,思道:“我连累爹娘,连累白岈,很多人都被我连累,我还活着做什么,一掌被他打死算了,省的害人害己。”</p>
凝思间不妨丁若雁一掌拍将而来,惊呼之下已然中掌,身子连连后退,然而却并无内伤,唯是被丁若雁出掌的外力打退而已。</p>
她摸摸胸脯,大口喘气,感觉轻松自若,好奇的不禁挠头傻愣了起来,思道:“虽说我总是连累人,但也不必被他杀死。这一掌虽无大碍,但其实也蛮疼的。日后,我大可以躲起来不见人嘛,干嘛非要死掉。”</p>
那丁若雁只觉自己的掌力宛如泥牛入海,他知羽滢武功不高,当下于心骇然道:“莫非我的火云血性越来越弱,已经打不出丁若云掌?不可能,我丹田虽毁,但不至于再次加剧,施展三成绰绰有余,这绝不可能,我还要继承王位,将丁若家发扬光大,怎么能打不出丁若云掌!”</p>
焦躁之下又连出数掌,羽滢奋起反击,格挡了几招,但难敌丁若雁掌法之快,又中了三掌,但只受到了轻微的伤害。丁若雁越发急躁,感觉难以置信,为了验证,当下打出“七星诏命”,甫一出掌,还未击中羽滢,那羽滢便受不住掌风,直被打得撞将在岩石之上,口吐鲜血。</p>
丁若雁如患魔怔,忽地仰天悲恸道:“这不可能,我一定还能施展丁若云掌!”他见能用“七星诏命”打伤羽滢,故而认定自己的丹田尽毁,再也打不出丁若云掌,故而躁如雷火,疯狂无助。</p>
羽滢伤势不轻,意识模糊,踉跄的站起身来,身子摇摇晃晃,感觉面前的人极为恐怖,像是发了疯一般,狂呼呐喊,狰狞的向自己杀来。她被吓得魂飞魄散,见无处可逃,当即纵身跳入了水井之中。</p>
丁若雁愤然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话讫,亦纵身而入。</p>
羽滢见他追来,忍着伤痛疾疾地向井底游去,她水性颇佳,远胜于丁若雁,早已游到了井底。由于水深万丈,难忍水压,急忙运气护体,四处搜索可躲藏的角落,谁知周匝空无一物,毫无遮掩之物,见丁若雁杀来,吓得她捂住嘴巴缩在了角落里蹲伏,只能期许丁若雁看不到自己。</p>
她吃了丁若雁的“七星诏命”内伤不轻,又动气护体,感觉经脉绷紧,似欲挣断,脸色逐步发青。这时丁若雁两眼怒视,向她刺剑,忽地真气逆流,身如粉碎,方知自己重伤的丹田,使得自己身体难以承受强大的水压,当下弃了羽滢,拼命的游出水面,险些丧命井底。</p>
他闯闯吁吁,浑身颤抖,恨恨道:“我就不信你不出来!”他有十足把握,一来井底四周皆是青石之壁,没有容身之处,更无后门可言,加由她的伤势断然撑不了多久。</p>
可羽滢被丁若雁吓坏了,宁愿溺死在水里也不想被他所杀。一个人孤独无依,想到自己是灾星,大有一死之念,不禁落泪哭泣。这时忽闻井外丁若雁嗔怒道:“小妖女快给我滚出来!”</p>
羽滢闻听他的声音后越发的害怕了,险些一慌神被水呛死,她急忙捂住嘴巴,暗运真气调息脉络,但觉剧痛阵阵,意识模糊,想到自己就要死在白岈不知道地方,想到自己就要死在爹娘找不到地方,越发悲恸伤心,掩面哭泣。</p>
这一刻,她想起白岈,想起访仙,想起乌魈,想起众多强者,期许着他们现身救自己一命。她悲恸无助道:“说到底自己连死的勇气都没有……说到底自己总是依赖别人……不能再连累人,白岈都受伤了,怎么会来。爹爹浪迹天涯了,认为我与娘在一起,也不会来。”</p>
她担惊受怕得战战兢兢,自讽道:“我明明恨乌魈,却在危难之际总会想起他,我真是可笑,连敌人都依赖,我这种人还留在世上有什么用?”</p>
恼恨之下想一头撞死在石壁之上,由于是在水中,根本使不出力道,反而疼痛难忍,不禁又双眼掬泪,抱头蹲坐了下来。她从小就怕疼,现在更怕疼,这种危难之境又浮想联翩,幻想着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死去,没有疼痛,没有留恋,或是像朱妤一样,在巧合中习成“伊阿那”之魂。</p>
可这些根本就不可能,自己只能选择死在井底,或是死在丁若雁的利剑之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