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过后,宁亦惟开始想尽各种方法耍赖,逃避练车。
临近期中,孔深丰回国两周,检查完国内课题组的开展情况,又去临省的高校做了两场学术报告,宁亦惟只在中心匆匆见了他几面,没怎么说上话。
再次和孔偬起冲突的这天,梁崇强行跟耍赖不练车已达三次的宁亦惟定下,下午三点在物理实验教学中心门口见。
宁亦惟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先去中心的二楼休息室里找周子睿,跟周子睿一起翻译文献。
刚坐下几分钟,宁亦惟接到了他妈的电话。
“惟惟,”陆佳琴说,“你在哪儿呢。”
她听上去很高兴,告诉宁亦惟:“老爸和老妈在你学校,刚和你们二食堂的负责人谈好供应的事,你老爸还要负责人聊几句,妈妈想来看看你。”
宁亦惟走出去,告诉了陆佳琴他的详细位置,边指导陆佳琴拐弯直走,边下楼。
周子睿听说宁亦惟妈妈来了,也陪宁亦惟下了楼。
第二食堂离实验中心不远,陆佳琴拐过了两个弯,就走入实验中心门口的小径,看见了拿着手机站在大门口的宁亦惟,以及宁亦惟身边那个敦实的小胖子。
“妈,”宁亦惟走过去,跟他妈招手,“快来,这就是我做课题的地方,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周子睿。”
“阿,阿姨您好。”周子睿稍显羞怯地跟宁亦惟妈妈问了好。
宁亦惟带着她妈在实验中心一楼的沙发坐了坐,聊了会儿天。正说到晚上回家吃饭,忽然有人在宁亦惟身后,用宁亦惟最烦的那种拖拖拉拉的语气叫他:“宁亦惟。”
宁亦惟转过身看,又是孔偬。
陆佳琴对孔偬和宁亦惟之间的不愉快毫不知情,她脸上带着笑,和孔偬打招呼,说:“这是惟惟的同学啊?”
孔偬的眼里充满了不屑,他没回应陆佳琴的话,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扯了扯嘴角,说:“来送餐的外卖员?”
陆佳琴脸色变了变,局促地看了宁亦惟一眼,不明白为什么宁亦惟的同学说话这么难听。
“你,你才外卖员!”周子睿“噌”地站了起来,大声对孔偬说。
“你还敢来中心给孔教授丢脸,”宁亦惟生平最恨的就是有人拿他父母说事,他按着周子睿,冷冷地看着孔偬,“上次文献解析的枪手尾款给人家结完没有,还不赶紧让他教教你傅里叶逆变换。”
若孔偬只是嘲讽宁亦惟本人,宁亦惟还能跟上次在食堂里那样忍一忍,现在陆佳琴好声好气跟孔偬打招呼,却无端被攻击,宁亦惟气得头晕。
要不是他一点也不会打架,他早就冲上去了。
孔偬也被宁亦惟戳中了痛处,和宁亦惟互瞪了几秒,忽而又塌下了肩膀,冲宁亦惟微微笑了笑:“这么骨肉情深,我随口说一句都不行?不是只是养母吗?”
他一说完,陆佳琴和宁亦惟的脸顿时便白了。周子睿也愣住了。
孔偬见宁亦惟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的消息是准确的,想继续揭宁亦惟的伤疤:“我听人说,你的农村养母不孕不育——”
他话都没说完,宁亦惟就冲了上来。
孔偬反应不及,眼前一花,听到从自己的脸上传来的怪异闷响,紧接着颧骨和眼眶处一阵剧痛。他腿一软,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左边倒去,膝盖刚碰到地,宁亦惟又一拳朝他太阳穴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