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只是兄弟们老毛病又犯了,所以耽误了点时间,让军师你们白白等了两天……”老九略带愧疚说道。
“老毛病?”陆菁见老九话中有话,不禁问道,“什么老毛病,让你们耽误两天功夫?”
老九在陆菁的身前伏身蹲下,随后从衣服包裹处掏出一样纸图,随即道:“我们堂英会的兄弟特别擅长山路的勘察,因此经过了茫茫多的山路,就喜欢以地图的方式记录下来……军师你看,这是我们这两天赶制的前方山路的地图——”老九将纸图张开,向陆菁等人展示着地图上的一山一石。
陆菁这才明白,老九等人之所以两天没有回来,是因为在绘制山路地图。陆菁看着地图上的一草一木,轻轻点头道:“做得挺详细的,原来你们这两天是在干这些,我们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
“哈哈,都是些堂英会的老本行了,要不是军师你和唐将军带我们从军出征,我们兄弟这辈子可能都只是遭世人唾弃的山贼……”老九轻声笑道。
“这是什么?”陆菁似乎从地图上发现了什么,指着问道,“这里的路呈三岔道形,中间山路一道宽敞,两边的狭窄……”
老九凑过来看了看,随即解释道:“噢,是这样的军师,我们兄弟这次去探测,一直走到了徐州城关前……徐州城关前有一道有山路隔开的三岔道,应该都是七岭山的分支山脉。山路下有三条道口,中间一条十分宽敞,应该是蒙元军队主力城湖两边来回的重要要道;而在山路两侧,西边的道口较为狭窄,路段又不是很平敞,骑兵很难发挥,恐多余步兵的埋伏;而在山路东侧,就完全是山路一道,别说骑兵了,就是步兵行进也很困难,应该是多用于侦查之用……不过不管是哪条道,分隔的山脉路道奇险,众数的军队一般是不会在如此奇险的地段埋伏,因为自己都不一定能够正常行动……”
“等等……”陆菁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转而朝老九问道,“你们居然把山路分析得这么透彻,说明是亲身下去看了每一处要道……这么说来,我之前提醒你们的,难道说……”
“没错——”老九表情严肃点头道,“从这里到前方的山脉分支,没有看到蒙元军队的一兵一卒,根本就是荒无人烟的山道……我敢打赌,那里不可能会有蒙元军队的埋伏,因为几乎每一条要道的细处,我们兄弟几个都看透了——”
“这两天雾这么浓,你们真的确定吗?”陆菁还是不太放心,加紧一句问道。
“我们确定!”老九和堂英会的兄弟一起点头答道。
陆菁见了,表情略有所变。
“怎么了,菁儿?”唐战觉得陆菁可能又有什么想法,于是问道。
陆菁缓了缓神,随即将目光方向常遇春的营地道:“如果说常遇春将军的侦察兵也是同样的结果,那常遇春肯定会一口咬定前方没有蒙元军队的伏击……已经浪费了两天,常遇春肯定不会再耽误时机,即定会派主力军对兵发徐州……”
“那不是正好吗?前方底细已足,出发已无担忧……”赵子川应声道,“之前是担心有埋伏所以按兵不动,现在确定了没有埋伏,那就必须得赶紧出击,否则等到徐州的援军到了,可能就麻烦了……”
“可我担心,这也是燕只吉台巴扎多的算计……”陆菁继续分析道,“没有埋伏,那只有可能是闭关守城、等待援军,燕只吉台真的会这么老实等待我军城下进犯?凭借大雾干扰对方行军速度,然后一位等候援军守城,如果这也算是兵法用计的话,那燕只吉台巴扎多也太平庸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就是想不到……”陆菁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是你想多了吧菁妹?”赵子川却是没那么多心计,转而说道,“常遇春将军可是率十万大军兵发徐州,就算燕只吉台他真的有设伏,也没办法一锅端掉——毕竟,兵法中能一计而溃十万大军,根本就是少之又少……”
“一计而溃十万大军——对,燕只吉台应该是这么想的……”陆菁心中暗暗道,“他知道这雾天至少会持续七天有余,那么他就有可能用这七天时间,生吃十万军队……此伏击恐不是一击而溃,而是七天甚至更久殆尽消磨,要说到慢性消磨十万大军,唯有狙其军心,如此说来,说不定……可是,就算有此计,方圆几里没有埋伏,他们究竟怎样才能做到……”陆菁似乎是心里有这样的想法,却是觉得没有办法做到,所以愈加困惑不已……
而此时此刻,在常遇春营帐中,出营探敌两日有余的张兴领终于率兵回来……
“将军,张副使已探敌归来,请求会见——”门口侍卫朝常遇春通报道。
这个消息可以说是落下了常遇春心中的悬石。“快快叫他进来——”常遇春兴奋地放下桌上的地图,向前走上几步道。
于是受命后,张兴领即刻走进了营帐。张兴领的模样和两日前没有太大改变,看样子是没有遭到什么险情,只是前去探敌的时日多了些……
“张副使终于平安归来,尔两日未归,我等甚是担心——”常遇春先言道。
“请将军恕罪,末将率部下探敌两日有余……”张兴领先是自歉了一句,随即汇报战地情况道,“将军,这次末将之所以耽误两日,全因多做山路探敌——”
“噢,为何多做?”常遇春问道。
张兴领继续说道:“回将军,之前担心蒙元敌军在浓雾中恐有埋伏,但是末将等人前去勘察,却是未发现笼湖阵营前蒙元敌军的一兵一卒……所以末将斗胆再去勘察七岭山分脉山道三路及其山路要道,同样是没有发现任何敌军埋伏的迹象,甚至连人影都没有——”
“你说什么,笼湖阵地到七岭分脉,没有人影踪迹?”常遇春有些不可思议道。
“是的将军,山道荒凉,根本就是杳无人烟;加上山道奇险,根本不可能会有敌军的埋伏,结果相近一看,确实如此——”张兴领继续道,言说的情形和老九向陆菁等人汇报的情形几乎一辙。
“这就奇了怪了……”常遇春这是也疑惑起来,“燕只吉台巴扎多贵为蒙元名将,居然放弃了天时之利,不以浓雾之势设伏算计我军,而是全军撤出七岭关,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这时,常遇春手下的一个部将说道:“将军,这样结果很明显了——燕只吉台巴扎多已知我军十万大军压境,难以十全抗衡,所以选择最为维稳之道,退军死守徐州城关,并静候援军……如果一定要说运用浓雾天时之利,那只能是借浓雾干扰我军行进速度,然后趁机向他地请兵求援……”
“是啊,将军——”又有另一人说道,“我军已在这七岭关口白白驻守两日有余,没有正面交锋蒙元敌军不说,还浪费了拿下徐州的大好时机——将军,万万不可再犹豫,即可兵发徐州城下,否则待再过几日蒙元援军到达徐州,攻下徐州就更加是难上加难!”
常遇春点了点头,自己也是这个想法,于是没有再多做片刻停留,随即发布军令道:“传令下去,全军主力都有,由山道向徐州城关进发而去,十日之内拿下徐州!”
“是——”营帐中所有将领齐声答道。
在七岭关口驻守两日有余,这一次常遇春终于打算真正兵发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