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有宫坐落在江远山顶,原本是祭祀之所,后来废弃了。郭威令继任江津派掌门之后,没有住在掌门正殿,而是一直居住在此。
四十年来,郭威令极少下山,甚至连大有宫都极少迈出,偏偏对天下大事了若指掌。对内革除弊政,广纳散修之中贤能之辈,对外几番辗转腾挪,合纵连横。一改江津派多年来的颓势,渐有兴旺发达之象。
郭威令门下只有两个弟子,大弟子张浩宇,有时在外游历,有时闭关潜修。二弟子庄思敬一直在身边侍奉起居。
庄思敬轻轻推开宫门,广阔的大殿只点了一支蜡烛,还放在大殿角落。微弱的光披在郭威令背影上,看起来分外神秘。庄思敬恭敬地道:“师傅,桑府来信。”
郭威令拆开,是桑永寿亲笔,上面只写了三个字:三生子。
郭威令脸上看不出喜怒,似是早有所料,拿笔随手添了一行字:一年,悉听尊意。
将信交给庄思敬,又嘱咐了一句:“传讯向长老,不管桑府说什么,他都要配合。”
桑府道喜宴已近尾声。有些宾客想先走一步,都被桑安拦了下来。向春明一直盼着道喜宴早点结束,九盟和东华派搅到一起令他坐立不安,偏偏掌门一直没有回话指示应对之策。
看到桑安不停留客,心中不安更甚。终于等到一名弟子传音过来,掌门的话却让他不明所以。
桑安站看到这一幕之后,起身高声道:“诸位高朋,在下之所以留住各位,实在是有事相告。明日本是我家姑娘与张浩宇公子完婚之日,怎奈好事多磨,郭掌门突然抱恙,张公子侍奉汤药,明日难以成礼,只好另择良时。在座诸位,都是至交好友,想必不会怪罪。”
厅中众人个个面露惊愕,将信将疑,一时鸦雀无声。桑安说完,就直直看着向春明。
向春明有些艰难的站起来,张了张嘴,竟没有发出声音。咳嗽了一声,才道:“正如桑兄所言,唉,好事多磨,好事多磨。请诸位多多体谅。”
桑安安慰道:“向兄不必难过,郭掌门吉人天相,定会逢凶化吉。”又对宾客道:“诸位,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桑公托我谢过诸位,请!”
宾客次第离席,都或明或暗朝余书元和楚风烈扫上一眼。桑安送至大门口,宾客送来的礼品原物奉还,还附赠了一些程仪。
桑永寿闭目端坐,右手不停拨打手边的算盘,每当怒不可遏时他都要借此克制怒火。
桑安急匆匆回到偏厅,见到这一幕,赶在桑永寿开口之前,道:“大哥,余书元走时留下此物。”
桑永寿接过,只是一块黑色的石头,重量比铁略重,比金略轻,并有余书元的一封手札。手札上加署名不到二十个字:“来自天外,品质深藏。风雷不侵,越界无伤。”下面的署名是余书元三字。
桑永寿一下子被吸引,来来回回看了几遍,细细深思每一句话的含义。来自天外,说的是这石头的来处,不在本界之内。品质深藏,是说东华派也未尽知这石头的品质如何。风雷不侵,越界无伤,则是说已知的这石头的性能。
真正让他震惊的是“越界无伤”这四个字。
半晌,桑永寿道:“当世筑基一代之中,余书元不做第二人想。”其余几人也都看过了手札,虽然震惊,但他们与无数英才打过交道,余书元无疑是第一流的人物,若说盖世无双,怕难副其实。
万聚财道:“大哥此言是否太过了”
桑永寿摇头道:“一点也不过。天下英才,尽在三宗十派。听闻东华派最初定的是魏书难去异界,余书元力争由他前往,可没听说其他人有这份勇气与担当。其他人刚刚觉察大变将至,还在进退之间徘徊,余书元已经谋定了将来的格局。”说完将黑石与手札轻放在算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