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弟子们苦思无解,余书元心道:对他们要求过高了。正要说出谜底,张承歌“哎呦”一声,“我知道了,是那个什么九盟。”
余书元深深看了他一眼,笑道:“不是说了么,江津派都快成九盟旗下盟友了,九盟乐观其成还来不及,怎么会阻止”
张承歌撇撇嘴:“盟友什么的,最靠不住了。说书人说的最多的就是这些事。以前人族和妖族还是盟友呢,现在还不是成了仇人。”
余书元不置可否,道:“那你说说,九盟阻止的理由是什么。”
张承歌一摸下巴:“您老人家想啊,这江津派今天背叛咱们,说不定哪天就又要背叛九盟了。我要是九盟的人,肯定会想,江津派实力越小就越听话,实力越高越不老实。可不得先防着点。”
余书元道:“可是,九盟如果阻碍这桩婚事,就等于和江津派结了死仇,江津派还会投靠他们吗”
张承歌一愣:“还真没想到这茬。真人,您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是谁呀”
何云同受张承歌启发,豁然开朗,道:“师伯,弟子知道了。就是九盟。”
见余书元望来,接着道:“正如张小哥所说,九盟绝不会给江津派强大的机会。两家结盟,各取所需。江津派能给九盟的,是作为其对付本门的棋子。九盟能给江津派的,一是庇佑,二是资源。这也是九盟辖制江津派的手段。一旦和桑钜公结亲,有了归藏商号的财力作为支援,九盟对江津派的辖制能力就微弱的多了,迟早会脱离九盟的掌控。九盟绝不会容许这种情形出现。”
另一名弟子左云章道:“九盟之所以不怕江津派中途退离,改换门庭,是算准了江津派已经没了退路,不得不向他们低头。现如今,江津派回归本门已无可能,如无靠山,势必会被本门打压沉底。即便对九盟再怎么怨恨,也不得不归到九盟旗下。郭掌门老谋深算,这会可要吃个大亏了。”
李云泽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原来,阻碍一方势力强大的不止有面前的敌人,还有身后的盟友。
余书元十分欣慰,语重心长地道:“你们记得,任何一家门派,都是经过了无数风浪洗礼、劫难打磨的,万万小觑不得。”
想到方才谈论了太多尔虞我诈,怕弟子们走了心性,又道:“世上既有人奸滑狡佞,也有人真性真情,你们要学会以诚事诚,以诈待诈,既要有利害权衡,又不能丧失良知,万不可乱用诡计诈谋。记下没有!”最后一句声色俱厉,东华弟子心神一震,从未见这位师伯如此严厉,恭声齐答:“弟子谨记教诲。”
余书元面色缓转,不再谈论门派之间的倾轧。转而捡了一些门中前辈行侠仗义的逸闻轶事给这些小辈听。何云同等固然心驰神往,连张承歌都啧啧赞叹。
正谈到兴处,杨书石推门匆匆进来,看到上方余书元安好,舒了口气,行礼道:“见过师兄!小弟来至半途,见一飞行法器自西而来,可是江津派的人来找麻烦。”
余书元点点头:“向春明来了,说了两件事。一是要在西边筑城,与咱们做邻居;二是张浩宇要娶桑钜公女公子为妻。”
杨书石一琢磨,笑道:“这下郭威令怕是算计过头了,想要左右逢源,九盟又岂会坐视师兄,正是咱们出手的良机呀!”
余书元摇头:“机会虽好,做成咱们自家之事更为重要。”杨书石立马明白了余书元之意,江津派虽然有些闹心,但比起当前谋划之事来,根本不值一提。赧然道:“小弟总改不了见缝插针的毛病,舍本逐末,因小失大。”
余书元道:“师弟过谦了。这些年诸事妥当,师弟功不可没。”受到余书元夸赞,杨书石一脸笑意,道:“都是师兄运筹帷幄,小弟不过奉命行事,哪敢居功。”
一众东华弟子并李、张两个,听两人对话虽云遮雾绕,但透露出东华派在谋划一件大事,执行之人便是杨书石,纷纷侧目。
余书元道:“你们这些小辈,别瞎猜测了。明日开始,有大事要你们办。”
一批接一批的青金岩石和城砖运送到西林镇,随之而来的还有东华派从各地抽调来的三千工匠,开始在西林镇大兴土木。
每一座城池都是经历数十年乃至百千年的沉淀积累,才成其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