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暮苍的瞳孔呈现出奇怪的花纹,中年男人忍不住盯着看,只觉眼中的焦距渐渐模糊。
沈拂正听得津津有味,水箱那边突然一阵平静,扭过头去张望,中年男人面容呆滞从他身边路过,停步到一家三口座位旁,猛地抱起小孩子,失神道:“跟叔叔走,叔叔给你买好吃的。”
小孩的父亲体型健壮,当场就给了中年男人一脚,女的则一边大叫,一边将孩子从他手中抢过来。
列车员和乘警很快赶到,碍于火车没有进站,男子被绑住留在休息室,由列车员看着。
骚动过后,所有带着小孩出行的家长无不是心下一慌,不敢再让孩子离开自己的视野范围随意跑着玩闹。
姜暮苍将灌满热水的瓶子放在桌上,“小心烫。”
沈拂露出好看的笑容,“那人贩子一看就是经常拐卖小孩子,眼下居然把主意打到了你头上。”
实在是姜暮苍这幅模样无害到了极点,即便眼中有薄怒,给人的感觉都像是撒娇式的嗔怪。
到达迁安是在晚上,沈拂下车时听见后面的女生议论:“看着像是兄弟,眉眼长得挺相似,可惜哥哥戴着口罩看不清全脸。”
“我猜兄弟俩都长得好看。”
后面再说什么,已经听不见。
沈拂背着双肩包下到平地,伸出手作势要拉着姜暮苍,挑眉笑道:“走吧,弟弟。”
姜暮苍强硬道:“是夫妻相。”
沈拂由着他占这点口头上的小便宜,心情不错地哼曲走路,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防止姜暮苍走丢。
出站口人山人海,沈拂完全是被后面人推出去的,再一看,姜暮苍不知去了哪里,喊了两声,旁边传来一道清幽的声音:“我在这。”
帽子被挤掉,长发披散在肩上。
沈拂摸摸他的头,发质手感很好,光滑柔软,“抱歉,人太多,一时没看到。”
这是经过美化后的话,沈拂真正内心的想法:太矮了,被前面人挡住了。
姜暮苍冷哼一声,重新戴好帽子,沈拂拉着他的手往外走,舒适冰凉的触感传来,姜暮苍紧蹙的眉头舒展,紧紧牵住他的手。
迁安虽然也是旅游城市,不过人口要比天安市少很多,沈拂买了份地图,在姜暮苍面前摊开:“哪里?”
姜暮苍不情不愿在某个地方轻点一下。
沈拂松了口气,是片荒地。之前还担心那地方现在会不会盖起高楼大厦。
姜暮苍对他此刻的想法摸得很准:“我们下葬的地方都选的是极阴之地,开发商不会用来发展商业。”
产业做大的商界精英,会有或多或少的迷信,讲究风水学。途中没有出租车愿意拉他们,正常人谁会去荒地,司机怀疑他们有劫财的可能。
沈拂无法,租了辆电瓶车,买了两把铲子,自己开过去。
这里和姜暮苍的陵墓有异曲同工之妙,同样是栽种几棵垂柳,背有山峦起伏。
沈拂走到柳树围起来的中央地界:“是不是这儿?”
姜暮苍点头。
风刮得很大,一人一铲,配合地相当默契。
还没挖多久,已经能看见棺材板子。
姜暮苍摇头:“继续挖,不是这个。”
沈拂怔然,这确实是一尊棺木,还格外沉,诡异的是不但用钉子封死,缝隙处密密麻麻贴了符纸。
“多半是极煞之人,”姜暮苍道:“被强行封印在此。”
沈拂不感兴趣,努力刨土,同样是一个玉砌的棺木,打开的瞬间寒风强劲。
系统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动了动,紧接着缓缓睁开双目。
视线死死盯着沈拂,像是还没反应归来,许久,一个鲤鱼打挺弹跳起来,双臂勒紧沈拂的脖子:“我主,你果然没有忘了我!”
他被个混账埋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上千年,头顶都快长草了。
沈拂重新把另外一尊棺木移回原位,填土时系统在棺木上拍了拍:“老邻居,我走了。”
不知是不是沈拂的错觉,棺材似乎震动了一下。
前车之鉴,难免问道:“你和他有没有发生过不正当的关系?”
系统潇洒道:“最多是言语上的调戏。”
反正有符纸镇着,也不怕里面的东西破棺而出。
说着亲昵地挽着沈拂的胳膊:“我已经迫不及待迎接下一个春天。”
沈拂摇了摇头,教育了两句便领他离开。
倒是姜暮苍多看了震动的棺材两眼,又瞥了眼没心没肺的系统,冷笑一声,迈步朝沈拂靠近,同他们并肩离开。
系统喋喋不休说着从前发生过的事,沈拂耐心听完后道:“有没有新的任务下达。”
系统愣了愣,这才打开界板查看。
沈拂:“过去一千二百年你究竟在做什么?”
连任务界板都不看。
系统:“忙着和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