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属于小孩子清脆的声音在周围回荡,煞是好听。
沈拂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叹道:“罢了,事到如今,只能重新谋划。”
小和尚乖乖坐到一边,“师父,身体有没有好一些?”
沈拂:“帮师父摇椅子。”
小和尚虽然不明白,还是听话地摇着椅子。
沈拂悠悠道:“晃晕了,心里还会好受一点。”
转眼间已经在天罗谷逗留半个月,谢鸣拔完毒,精神状态焕发,身上的贵气更加逼人。
看到沈拂,惊讶:“沈兄怎么清瘦了许多?”
沈拂敷衍道:“可能是水土不服。”
药童牵来马,沈拂悲哀地发现就连马都比来时壮实一圈。
几人上马后,谢鸣和萧燃同时对着杨明抱了抱拳,“告辞。”
马蹄踏尘,天罗谷逐渐化为后方的一个黑点,下次见面估计已经是很多年以后的事情。
一路就怎么没停下过,谢鸣心里装着事,每过一个镇子便换匹马,以求更快到达。
沈拂偶尔视线会飘向萧燃,只觉得自己正在经历从业以来最大的考验。
有几次萧燃察觉到,回望过去的时候沈拂已经收回目光,做出专心赶路的样子。
归去只用了来时的一半时间。
他们在黄昏到达,琴庄坐落在山清水秀之地,受了夕阳的光照,现在散发着一股阴郁的气息波动。
沈拂心中突然涌现出不好的预感,不用谢鸣催促,已经拍了下马身,加快速度。
血迹像梅花绽放般浸染在青石砖上,大门没有关,很快就有弟子端着水往地上一浇,清洗地砖。
“庄主!”这名弟子大喜过望:“太好了,您回来了,我这就去禀报老庄主。”
谢鸣微微松了口气,听上去爷爷应该没有出事。
沈拂:“我们也去看看老庄主。”
萧燃点头,于情于理,都要去上一趟。
沈拂感知敏锐,能明显感觉到琴庄内的不少弟子看他的眼光古怪,甚至带有隐隐的敌意。不禁蹙了蹙眉,在庄中已有一段时间,从前这些弟子态度挺和睦的,怎么出去一趟,变化如此之大。
谢老庄主看上去苍老不少,谢鸣心头一酸,跪在他面前:“鸣儿不孝,没在爷爷最需要的时候出力。”
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谢老庄主看向沈拂,萧燃先一步站在沈拂前面,目光冷冽。
这个动作让谢老庄主瞳孔一缩,看来沈拂在教主心中地位远高于常人。
“老夫没有别的意思。”
沈拂站在安全距离外,何为安全距离——
萧燃身后。
谢老庄主苦笑:“不久前琴庄遭遇一次暗袭,死了几个弟子,袭击者用的正是《飞鸟曲》。”
沈拂:“我和庄主去天罗谷不算秘密,天罗谷离琴庄有一段距离,赶回来偷袭不太实际,看来他们是以为我将《飞鸟曲》再传授给外人。”
谢老庄主:“事情正如你所料。”
“那老庄主以为呢?”
“自然不是你,老夫大概能猜出是谁做的,那人只掌握了不到十分之一的《飞鸟曲》,却十分熟练,绝非一日之功。”
沈拂:“是谁?”
“皇宫里的人。”谢老庄主慢慢解释:“祖上曾经将《飞鸟曲》前三篇留给太祖皇帝,传承下来也很正常。”
沈拂笑道:“然而您老如果这么对庄中弟子解释就是污蔑朝廷,如果不解释,继续传授给我《飞鸟曲》则会让门中弟子产生隔阂,再退一步,将我逐出庄中,我必然痛恨琴庄失信,这时候朝廷再抛出橄榄枝,十有**我会将曲谱教给他们。”
谢老庄主长叹:“朝廷的确是好算计,最简洁的办法就是将你杀了,但是老夫一旦这么做,此事会被有心人在江湖传播,琴庄数百年来的名声就毁了。”
沈拂垂下睫毛,不知是作何感想。
“这次是我琴庄对不住你,不知沈公子可有应对之法。”
良久,沈拂伸手戳了戳萧燃的脊梁骨:“不如这些日子我们去青楼躲躲?”
萧燃侧过身瞄了他一眼,不知道沈拂对青楼哪里生出的执念。
“青楼就不必去了,老庄主威名还在,那些弟子心中再有不服,也得压着。”
在萧燃看来,不服就**,这在天音教中十分正常,优胜劣汰,强者为尊。
“倒是你,老庄主没有动作,可能会有人对你不利,暗中下手,”萧燃觉得自己今天有些魔障,不知道为什么和沈拂交代这么多废话:“最好平日里小心些。”
沈拂:“我已经想好对策,这几日就搬到你房间,轮流守夜,算是有个照应。”
每天给对方灌灌耳音,看看美女的画像,他就不信萧燃没有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