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牛闯街,死了也该!前头撞伤了一个人呢!”
“是谁杀的?竟然把疯牛制住了!是条汉子!”
“什么汉子?是个小娘子,老朽亲眼所见。”
“小娘子?真的假的?”
“就是她就是她!”
有人伸手指向她。
“女侠好身手!”
“厉害了!”
人群中赞美的声音一声盖过一声。
“客气客气!”袁敏爽快的拱手。
“啊!我家的牛啊!怎么回事?谁把我家的牛杀了?我要去告官!”一个脸上长着大块青胎的妇人突然从人群后面冲出来,嚎叫道,“是不是你杀的?他们都说是你!你跟我见官去。”
这嗓门就像是死了丈夫一般,又闹又叫的。
“这是你家的牛?”
“当然。”这妇人大嗓门的回答。
“大娘,你家的牛伤了好几个人,不如你先把这个医药费付了。咱们立刻就去见官。”
“什么医药费?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家的牛伤了人,怎么?你要不认?”
“反正跟我没关系,不是我伤的!”
得,遇上一个赖皮的大妈!
“那行!跟你没关系,那就找伤人的牛了!”袁敏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朝着人群喊,“乡亲们,你们听见了,也看到了,是谁伤了街上的百姓?烦请哪位把巡捕找来,把这头疯牛处置了,送到屠场去,伤者一人分一些,作为补偿。这样可公平?”
“公平!”
“当然公平!”
“呸呸呸!公平个屁!”妇人叫道,“你说杀就杀,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你以为这牛是谁?牛魔王吗?它伤了人还不给赔罪?”
“你!夭寿哦!看看这个世道啊!我家好好的耕田的牛啊!竟然要被杀了!哎呀,它死了我们一家人可怎么活啊?全靠它耕田种地,死了它就是杀了我全家啊!你们这一群人,睁眼在这里说瞎话,我家的牛好好的怎么会伤人呐?没天理啊!”妇人开始坐在地上撒泼。
众人对这样的场景指指点点。
“大婶子,我可要说句公道话,是你家的病小子拿红缎一直逗牛,你家的牛才受惊的,说来说去,这都是你家闹出来的事。”
“瞎?我家哪里来的红缎?连块儿红布都没有,哪里买的起红缎?”妇人气势汹汹的反驳。
“你家的牛伤了人是真,别再狡辩了!”
妇人见此,继续野蛮起来,“没天理啊!牛死了!还要把别人的事儿赖在我家身上!这还让我们怎么活啊!我干脆拉着我那病儿子死了算了。”
蛮不讲理的人袁敏见过,对付这种人的办法就是比她更不讲理。
“乡亲们都看到了,这妇人自家的牛在街上受惊伤人,如今该怎么跟官府说想必各位都比我清楚。大家可不能放她走了,这般纵容疯牛霸街,满城的百姓安危何存?”
一旁的宫申,看着慷慨陈词的女子,总觉得她哪里怪怪的,再往她脸上看过去,他很确定没见过这张脸。
宫申连忙打断自己的想法,为什么现在看谁都像敏敏?是他脑子出问题了?
巡捕来的还算快,毕竟是城内,治安管理若是出了状况,那肯定第一时间要拿知府开刀的,所以即便梁崇很圆滑,又会偷懒,但在治安方面是决不会让手下松懈的。
问清楚状况,巡捕找人把牛抬走,另外有人去盘问伤了几个人,伤情如何等等,去了解具体的状况。等那边的巡捕过来,聚到一起,连忙道,“有个人伤的比较重,这人还是恭国公府的。”
几个巡捕一听是恭国公府的人受伤,一个个神情肃穆。
妇人连忙撇清干系,“我们不过是小老百姓,可不是故意伤人的。”
“管你是不是故意!伤了人就跟我们走!”巡捕喝斥。
妇人不敢再说话。
这妇人的牛伤人,自认要把妇人带走,他们又听说是一个女子杀了牛,就说要她跟着配合调查。
袁敏把话先说清楚,“这牛可没死,不过是晕了过去,用来不了多久就会醒。”
既然去衙门,袁敏也没拒绝,说不定去了还能遇上回城的韩以南,就跟着去了。
不过,与这件事毫无干系的宫申不远不近跟在他们身后。
袁敏想,他这么出现不怕被官府抓?上次他可是逃狱的逃出去的。
这么多看了几眼,他终于对上她的眼神。
他心里突地一动,这么看过去,活灵活现的眉毛更像敏敏专属。
千变万化的样貌,但一举一动都透着相似,到底哪个样子才是真的敏敏?
宫申糊涂了。
妇人走了几步,不肯再走,说是她要找儿子,不能把儿子一个人丢下大街上不管。
哪知正说着,前面不远处站着一个瘦弱怯懦的小男孩儿,他畏怯的站着,两只手垂在身侧,头也不敢抬高。
“儿啊!你去哪里了?”妇人冲上前,一把抱住小男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