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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眼泪都是害怕形状的宁郃,抹了抹眼角,他这不是流泪,这叫喜极而泣。
“是邵默把那些灯笼给解决掉的吗?”宁郃又兴冲冲地追问道。
变脸速度快得令人发指。
邵默兀自沉默了一会,才点了点头。
了念双掌合十:“阿弥陀佛,方才正是邵施主击溃了那些字谜灯笼。”
宁郃瞪着杏眼,“哈,果然不出我所料,不愧是你,傲天哥!”
邵默:“?”
邵默眉宇微拧,他其实并不太能理解宁郃所说的话,却也并未深究其意。
他已习惯宁郃嘴里时不时冒出他听不懂的话来,不过……师姐好像都能听懂。
想到这,邵默的眉头拧得越发紧了。
宁郃并不知邵默在想啥,身为熟知龙傲天套路的内行人,他不由得感慨一句:
邵傲天,牛批哇!
“那灯笼不是攻击免疫麽?邵默你是用什么办法把它们给干掉的啊?”宁郃眼睛瞪得圆鼓鼓,饶有兴趣的问道。
四周稀疏的树木,掩映着葱葱茏茏的翠色,树叶的间隙将日光分割成点点碎影,为黑衣少年笼下一层浅淡的光影,少年精致的眉峰蹙起,轻抿的薄唇有些苍白。
他冷淡地看着宁郃,未语。
宁郃回视着。
两秒后。
宁郃挠挠头,也不知怎么他就从邵默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解读出“好麻烦/别问/不想说话”的意思来……
难不成自己鉴表情能力十级?
行叭。
宁郃默默地把头转向了念,眨巴着杏眼一错不错地看着他。
了念:“……”
他缓缓地打出一个问号。
“大师大师,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给我说说呗。”宁郃巴拉巴拉的追问,执着地像个不太聪明的人工智障。
如果他练剑时有这份执着,也不至于被灯笼给追撵的泪洒当场。
了念:“……”
能不叫他大师了吗?
宁施主果然是佛祖派来考验他的!
了念沉默稍许,双掌合十,“阿弥陀佛,我们的攻击对字谜灯笼不起作用,是因为这些字谜灯笼加了阵法在里面,而邵施主修得的剑道是时间剑道,剑意带出时空长河,时间静止,阵法便失效,因而可将其拖曳进时空长河中击溃掉。”
了念语速不急不慢,语气又透着一股温善,这般言语时总是不由的让人信服。
宁郃睁着圆圆的大眼睛,嘴张得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
哇,不明觉厉!
忍不住再一次从心底感慨——
不愧是你,邵傲天!
莫得感情一心拔剑的邵傲天!
宁郃摸了摸腰间冰冷的剑鞘,他也是剑修,且他爹没少跟他耳提面命,剑修皆大多数为大毅力者,向来专一精思,剑者,习剑气,掌剑势,悟剑意,淬剑心,展剑域,主剑星,则炼剑合道,身剑合一为佳者。
其中的展剑域这一环,剑修向来都会选择到了结丹境,才去参悟剑道领域,若不然在结丹境以下修为之时就去参悟的话,一个不留意,轻则修为倒退,重则经脉尽断,这辈子就要跟修道说白白了。
刚刚了念大和尚说,邵默解决那些灯笼的办法是,用了剑道领域。
还是时间道。
那么只能说明——
邵默要么是从华莲药境回宗后就突破到结丹境,要么就是他在筑基期就已经参悟到了属于自己的剑道领域。
无论哪个,都只能用两个字概括了。
牛哇!
宁郃平时不咋的爱动脑,难得第一次认真动脑,瞬间觉得自己脑子转的飞快。
不由地有些洋洋得意起来。
像极了自信的学渣,面对错题一定不是她的错,而是答案错了。
过了好一会,宁郃才回神似地冲着邵默比了个大拇指,“厉害哇,不愧是你!”
邵默:“……”
邵默冷峻的脸缓缓地具象化的打出“哦然后呢”几个冷漠的大字。
宁郃假装自己并没有看出他的意思来。
呵,风水轮流传,今日你爱答不理,明天我……继续在心里骂你。
有朝一日统在手,他一定要让邵默每天跟他说一百句话!
天际处云霞蒸腾,天光隐隐浮动,破开云层倾洒而下,有风拂过,吹得树叶沙沙,仿佛碧浪连绵,四周嘈杂人声、窸窸窣窣声也恍如细雨落地。
他们三人在这交流信息,都刻意把声音压得极低,加之周围的嘈杂声也大,因而其他门派的弟子并没有多留意他们,仍在继续讨论着消失了的灯笼。
“接下来,我们要干啥?能不能快点从这里出去哇!”宁郃眼眸亮晶晶地张嘴叭叭。
了念拂了拂素净僧袍,眉眼清淡,纤长手指轻拨念珠:“等。”
声音清朗,如玉珠落盘。
宁郃听到这个单音节的回答,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
不是,大和尚你咋回事?!
你才跟邵傲天待在一起多久,这就染上了他懒得说话的毛病?!
看着眼前的两个宛若老狗比的剑修和佛修,宁郃陷入了沉思。
有些人话少是因为不想说话,有些人话少则纯粹是想装逼。
他现在怀疑这人就是在装哔。
随后很快又追问道,“啥意思?!我们要在这里继续等下去吗?”
邵默垂着眼帘,年轻锋利的脸廓在光影下明暗交织,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擦过腰间的剑柄,为今也确实是只有一个等字。
山不来就我,我也无法去就山。
这里是由阵童掌控着,他若是不主动出现,他们也无法感知到他的位置。
了念脸上掠过一丝惊诧,见宁郃依旧是一脸茫然的模样,平静又温和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解释道:
“确实如此,眼下我们所处之地由阵童所控,他若不出现,我们也从得知他的位置,除非想办法让阵童主动。”
可他们对阵童的性情完全不了解,也无法对症下药,令其主动出现。
再者,九数为垒,他们已走过了八轮考验,如今也只剩下这最后一轮。
再等等也无妨。
宁郃听完了念所说的后,眨了眨眼,“那我们就在这里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