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向安恶狠狠道:“苏隐,你胆敢陷害我。”
苏隐哈哈笑道:“于兄,此言不妥,如此场合,力压汴州陈家,这是大大的荣耀啊。”
于向安还要再说,却说不下去了,苏隐的难缠他是见识到了,死的都能说成活的,真是令人齿冷,然而身后护守长老的传音让他更是摸不着头脑,犹豫了半晌,也只能照着做了,他拱手道:“苏兄好手段,于某见识了。”
说完坐下生闷气去了。
场上一时沉默了,这算什么情况,大家都还等着于家算账呢,明眼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于家被苏隐坑到家了,但为什么没有打起来呢。
只有大世家的人才明白,被苏隐坑是一件事,得罪陈家也是一件事。
都是小事。
如果再坚持狡辩下去,不免给人以为自己怕事,真的怕了陈家,不敢承认,这就是大事情了,所谓大世家,哪个不是在腥风血雨中杀出来的,怕过谁来,之所以能对下面的小世家形成威慑力,那种无形中的胡搅蛮缠,不要脸,不怕事就是其中一个重要的因素。
而默认下此事,和陈家的纠葛可以在桌底下通过利益交换抹平,面子上则是大大的荣耀,陈家擅自怂恿修士篡改排名,于家出面力挽狂澜,传出去是一份大大的荣耀,荣耀的背后都是利益,于家不吃亏。
中年修士也是想通了这一节,才传音少主,大家无奈默认了下来。
一时间,场下也安静了下来。
“哎呀呀,招呼不周招呼不周,赶紧,重新备上酒菜。”一位相貌堂堂的中年人走了出来,脸上带笑,一挥手,后堂出来一众弟子将场地打扫,重整。
大家白眼翻得都要背过去了,刚才打成这个样子,连你家大殿都要被这小子给炸了,都没见你出来冒个泡,现在打完了,你才出来,琼花宫的中立之道,中立的有够过分,简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人家到自己家里打架也当没事一样。
白眼翻的勤快,那中年人修养却好,笑容不减,大大方方道:“琼花宫设宴原本为了款待诸位远道而来的道友,无奈期间出了些小插曲,无妨,无妨,宫主为大家备上了琼花玉酿,还请大家品尝。”
一听到琼花玉酿,大家眼珠子都直了,蕴含浓郁灵气的仙酒,全天下只有琼花宫这里有,独一份,这次居然这么大方,肯拿出来共饮,罢了罢了,之前缩头乌龟的举动也不计较了,毕竟你是出了名的中立门派嘛。
琼花宫的弟子对场间残砖碎瓦似乎习以为常,迅速打扫完后,又整理了桌子,换上新的酒菜。
不一会儿,众人开始重新落座。
项云拉着苏隐道:“苏兄,来,和我们坐一起。”
苏隐正要点头,项家少主肃色道:“项云,你在胡说什么,不知道给家里带来多少麻烦吗?”又对苏隐恭恭敬敬道,“实在对不住,苏道友,我们项家只是小家族,顶不住陈家的报复。”
项云怒道:“苏兄为我项家出头,我项家岂是忘恩负义之人。”他转向父亲求助,“父亲!”
项家老爷子面对两个儿子的选择,一时犹豫起来,他想邀请苏隐,又担心后续陈少康的反扑。
一旁的花小鱼此时站起身说道:“苏兄要是不嫌弃的话,还请坐到我这边来。”
苏隐哈哈一笑:“多谢花兄,我就却之不恭啦。”又对着项云点点头,项云无奈地松开手。
刚坐到花小鱼身旁,花小鱼道:“小弟向来佩服强悍无匹的修士,苏兄今日出手,速度、力量、气势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来,小弟敬苏兄一杯。”
苏隐笑着举杯:“花兄胆气过人,也是此中豪杰,苏某佩服,同饮。”
一饮而尽,相视而笑。
项家家主看着苏隐和九大世家的雍州花家谈笑风生,心中闪过一丝伤感,似乎自己家族错过了什么。
其实这也不能多怪项家家主,毕竟只是小家族,时间尚短,所思所想不够成熟。
任何九大世家中,他们都会教导弟子一个最基本的道理,那就是。
强大的散修不可交恶。
散修之所以难缠是因为他们无牵无挂,无拘无束,若是项家这样的小家族,任何一个大世家都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踩他踢他辱他骂他,随心所欲,只要他有大宅院在,有生意在,有家眷在,就翻不出浪花来,拿捏的死死的。
而碰上苏隐这种猛汉子,惹怒了他,他逃跑的时候天大地大,找他如大海捞针,谁能有精力去抓他,而他要对付起大世家来,方式可多了。生意、店铺、人员遍布各地,这里放把火,那里劫次道,能够带来的损失实在是太大。
不少大世家都吃过这样那样的亏,最为出名的就是原本风光无限的云州邱家,当年可是独霸一方,就因为和一个金丹散修结了仇,那位散修发了狂的各处偷袭,邱家为了抓捕他也是疲于奔命,那散修终于抓着把柄,硬是破坏了一次重要交易,也导致了少主死亡,就如刚才的苏隐抓住陈少康一样。
而邱家少主的死亡,引发了四子夺位的连锁反应,那位散修又作死一般不惜一切的帮助所有和邱家作对之人,虽然散修最终被擒,死相残忍可怖,然而大错已成,邱家一路下坡,风向一旦变化,各路势力纷纷出动,墙倒众人推,硕大的邱家竟在短短十年间垮台,整块云州也被如今的熊家替代
所以,散修虽然无依无靠,修为不高,难以生存,但任何一个生存下来的强大散修,都是大世家要拉拢和友善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