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此之时仍是灵剑山弟子。”奚波答道。
“即便如此,难道随便来个弟子拿着堂主令牌,都可以进去吗?”姜长老争辩道。
“可一点都不随便,聚剑堂堂主令牌中的就是他的血脉印记,错不了的,聚剑堂的堂主,当然有资格进入第四层。”奚波不以为然道。
紫轩站在后方,听得这话,气的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姜长老也被呛得哑口无言。
秦掌门怒道:“你明明知道第四层至关重要,却还故意放他进去,到底为什么?”
“因为他是天一选择的传人。”奚波深吸一口气,说道,“掌门,你不会忘了宗门设立第四层的原因吧。”
掌门和几位堂主沉默了,他们都知道那把断剑,那些书籍,都知道宗门千年来都在努力想要解开断剑之谜,经历过最辉煌的时代,当时的前辈从断剑中找出了不少高阶功法。
然而随着宗门的发展,却是一代不如一代,已经数百年了,没有任何人有能力悟出新的功法,近数十年来,连和断剑产生共鸣,进入那战场幻境都做不到了,众人进入第四层也就是看看那几本看不懂的书,再摸摸那把搞不明白的剑,等着一个时辰的结束而已。
也正是因此,百年前的前任掌门重新定下规矩,只要持有令牌的本派弟子就可以进入第四层,不论修为,不论背景,只看机缘。
“天一上次看好的那个人最终被逼得加入了天魔门,如今还做了魔主,这次他选的传人,又自愿退出了灵剑山,如今天一也已仙逝。”奚波感叹道,“人才后继乏力,老一辈都在凋零,掌门,这一代的灵剑山可千万要撑住啊。”
秦掌门心头一紧,诸多话语说不出口,对方是奚波,辈分摆在那里,算得上是自己的师叔,的确也不太好惩罚他,只能说道:“灵剑山当然不会倒下,不但不会倒下,还会更加辉煌,你等着看吧。”又转头对姜长老说道,“苏隐已经退出灵剑山,却还拿着堂主令牌,赶紧去追回来。”
奚波说道:“那令牌是各堂主的私物,并非宗门之物,只是每届堂主都会有此传承所以才称其为堂主令牌,若只是堂主的身份,随便再造一块即可。”
“难道这可以进入第四层的令牌就这么留在一个外人手里。”姜长老反问道。
“没有灵剑山弟子的身份令牌,他又如何再进第四层?”奚波反问道。
姜长老一时懵懂,秦掌门却马上意识到问题的重点,如果将来苏隐有所成长,想回来再进入第四层,岂不是必须先加入灵剑山,到时候接不接纳他就全看自己心情了。如果他在外陨落,别人拿着令牌到来,自己更有理由搪塞一番。
的确,正如奚波所说,这令牌没有什么特别的作用,只是用来开启第四层罢了。
“那小子诡谲多计,进过第四层,他没有贪心地拿走那些东西?”秦掌门问道。
“连碎心铃都没有惊动,规规矩矩,不曾逾越。”奚波说道,“这样的好孩子,为什么留不下他?”
哪壶不开提哪壶,秦掌门眉头一皱,这老头实在讨厌,拱了拱手,话都懒得说,转身带人走了。紫轩也是全程低着头,若有所思般,不知是嫉妒还是酝酿着什么其他的情绪。
畅游山林间的苏隐还不知道因为奚波长老的刚正不阿,让自己躲过了一次追杀,此时的他已经走出了灵剑山区域,轻装简行,一路来到了山下的凌云镇。
小镇不大,但也是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叫卖的,赶路的,吵架的,好不热闹。凌云镇他也来过几次,主要是镇上素香楼的特产素香馥,价廉物美,酒香缥缈,入口不辣,回甘无穷。
走入素香楼,寻得一临街靠窗座位,叫上一壶素香馥和两盘小菜,吃着小菜和酒,看着街边人来人往,打算着将来,一时倒想不出该去哪里。
要不,回土石村看看吧,不知道石先生他们怎么样了。
刚喝了两口酒,顿时觉察灵气异样,“噗”一口,他将酒吐出,狂暴的灵气瞬间暴涨,状元枪在手,凝势待发。
“何方宵小,敢下毒害我!”
然而,眼见只是周围被吓坏了的食客,有老有小,正惊恐地逃窜出小楼。
找不出下毒之人,意识已渐渐模糊。
“扑通”一声,他昏倒在地,桌上酒菜也洒了一地。
许久,再醒来时,眼见的是一个熟悉的脸庞,宗良才,还是被吓了一跳。
“你终于醒了。”宗良才叹道。
再一看满地的狼藉,不远处倒着两具百姓装扮的修士尸体,而原先自己的座位处则坐着一个老者。
细看一眼,正是刘元,聚剑堂的金丹长老,宗良才的师父。
“怎,怎么回事,我刚才不是中毒了吗?”苏隐心有余悸道。
“亏你还能知道自己中毒了,要不是我和师父放心不下,出来寻你,恐怕你现在早已跟阎王报道去了。”宗良才不无得意的说道。
苏隐冷汗凛凛,之前喝着酒,突然感觉灵气受阻,之后更是浑身麻痹,一时爆发之后又不知怎么解毒,竟然昏了过去,如果不是遇到宗良才和刘元长老,自己岂有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