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初听闻苏隐的一些战绩时,本能地以为他使用的就是千喑剑法,就没太在意。
结果后续打探的弟子详细描述后,才知道他根本没使用过千喑剑法,这才勾引得他对苏隐产生了更大的好奇心。
他哪里想得到苏隐在多次生生死死之间,驯服阴气、灵气,又苦练极意清火决和惊云破地劲,根本没时间细细琢磨千喑剑博大精深的内涵。
在生死的强大压力下,他的修炼始终围绕着实用原则,在最快的时间内成长,保住性命即可。
也正因此,千喑剑,包括刚得手的主一剑剑法,他都只是略过一眼,就判断出,这些高深晦涩的剑法,威力虽然强大,想要练成却非一日一时之功。
所以都是丢到一边,束之高阁。
陈长明说道:“那你又如何能有如此战力,远的不讲,战剑堂中一枪削断齐世仁的胳膊,你是如何做到的?”
苏隐心中思考着如何回答,身体却已经绷紧了每一根弦。
此时他思考的问题只有一个,要不要先发制人?
仅凭陈长明和他两个弟子的问话,语气不善却未出格,似乎不应该大惊小怪。
然而,他经历的太多。
土石村中走出来后的桩桩件件,时时刻刻告诫着他世间险恶,人心难测。
所以他也极为珍惜和辛志、宗良才甚至洛先云的友谊。
因为难得可贵,而对于陈长明三人,打从一开始被选中参加任务,他就时时提防着对方,包括张七丰。
在这荒山野岭,背后被捅上两刀,再一拥而上,自己绝对必死无疑。
而此刻,刚刚中了炽火蜂的毒,在旁人看来确实灵气受阻,时机可谓刚刚好。
多少都有点后悔一开始没舍得服用解毒药,而此时想要再服用,怕立即会引起对方下手。
又或是对方隐忍下来,另寻机会,那更是不妙,一个人的精力怎么和他们三个人比。
摆在苏隐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一是逃跑,虽然在山林中逃跑算是自己的强项,可问题是后续该怎么做。
手中没有地图,去不了星月山完成任务,又回不去平阳山,若之后被安上个临阵脱逃的罪名,就是个大把柄了,紫轩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第二条路就是先发制人,陈长明金丹初期,据说霍江是筑基初期,穆城是凝气大圆满。
如果此刻暴起偷袭的话,制住陈长明,要挟众人写下法印玉简,证明自己不是临阵脱逃,再抢了地图逃走。
之后可以去星月门,也可以回平阳山。
问题是自己能制得住陈长明吗?
本来这个问题是不用多想的,凝气中期的弟子想要活捉金丹初期的长老,这是不可能的。
无奈他战绩彪炳,说膨胀了也好,说傲娇了也罢,他认真地回想着千喑剑的画面,寻找着弱点。
陈长明见他愣在原地不回话,不悦道:“真有什么顾忌不肯说吗,难道你真的是内奸。”
苏隐连忙回答:“陈长老明鉴,弟子忠心于宗门,绝不是内奸,此事可以回宗门后由刑律院明察。”
陈长明冷哼一声:“回去自当明察,不过,此次任务极为重要且机密,由不得半点差池,命你立即将秘法交出,否则我就绑你回宗门,由掌门发落。”
苏隐只得说道:“弟子愿意退出此次任务,立即回宗门,受刑律院监察。”
霍江手一翻,拿出捆仙索,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先绑了再说。”
苏隐后退一步道:“都是同门,何必绑缚。”
“哼!”陈长明一掌击在坐下大石上,石块蹦的细碎。
碎石粒结结实实砸到苏隐脑袋上,他借机捂着脑袋别过去。
站在苏隐右后侧的张七丰眼睁睁看到他趁着捂脑袋的那一刹那,往嘴里扔了一颗丹药。
张七丰冷汗直冒,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来,不自觉的挪着硕大的屁股远离大家一点。
苏隐吞了解毒药,顿觉蜂毒驱散更快。
连忙说道:“长老息怒,弟子的秘法不曾带在身上。”
陈长明见苏隐松口,眉头也是一松,问道:“为何不带在身上,秘法又在哪里?”
哪里有什么秘法,既然对方认定自己有,那就借此拖延得片刻也好。
苏隐说道:“回禀长老,弟子在灵剑阁发现一本功法秘诀,可是贡献点不够,只能看些许时间,不能带出。”
一听说是灵剑阁中的功法,陈长明兴致略缺,仍然说道:“那你看到多少,背来听听。”
“这。”苏隐故作犹豫。
说道:“长老回到宗门后可自行观看全文,又何必要弟子在此背诵。”
“心机狡猾。”霍江捆仙索一甩,如鞭子一般抽出,打到他身旁的巨石上。
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还不从实说来。”
苏隐惊吓道:“是,是,我想想,开篇就是行绝天地,大道于崩,天胜人灭,是当慧从。”
情急之下,苏隐念起了主一剑剑诀的开篇。
毕竟是主一剑,开篇既有天地之象。
陈长明才听得两句,就立马察觉到这功法绝不简单,端坐起身子,收了原本轻视之心,细细听来,生怕漏了一句。
苏隐含胸低头的缓缓念叨剑诀,心中决意已定,浑身精气神一步步积累,左右拢在袖中,磨搓着储物戒。
神识缓缓散于四周,感知着对面师徒三人和侧方张七丰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