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之粗陋,表情之狰狞,无不透着一股玉石俱焚的决然,他如今的气息,俨然有了一番提升,惊得陈平哑口无言。
堂堂刑律院刑司何曾被人这么对话过,就连各堂堂主见了自己也得客客气气的。
“小子大胆!”陈平怒喝,手中一股绳索飞出,直缠向对方。
苏隐十字步前冲,举起金阳戟,破地劲使出,磅礴气势随之杀出。
玄霜道人本欲抬起的手放了下来,见到金阳戟如此威势,他也想看看苏隐的底子。
那股绳索端部散开成网,笼罩苏隐,眼看就要将其抓住。
苏隐见绳索变网,急忙变招,疯狂运转极意清火决,灵气再次爆发。
破风劲挥出金阳戟,一道刚猛灵气杀出,和大网撞击在一起。
大网攻势一阻,他已跳出笼罩区域。
陈平“咦”了一声,手决掐起,大网变幻成长绳继续追击。
苏隐大吼一声:“刑律院就是这样执掌刑律的吗?”
灵气涌动,金阳戟再度挥来,长绳一沾戟尖就立即缠绕上戟身。
苏隐大惊,灵气受到反噬,急忙脱手,金阳戟被长绳顺势卷走。
见对方没了兵器,陈平斥道:“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苏隐此时正准备冲过去以状元枪相拼,却发现玄霜道人已经出手,一股威势之下,卷着金阳戟的长绳被压制在半空动弹不得。
陈平说道:“玄霜堂主,你当真要和刑律院过不去?”
“笑话。”玄霜嗤笑道,“我几时和刑律院过不去了,我只是和你过不去罢了。”
说罢,威压再进一步,那长绳扭曲几下,眼看就要被玄霜抓了过去,陈平不甘心的驱使长绳松开了金阳戟。
长绳收回手中,陈平说道:“苏隐,你残害同门陈木端和许锋,如今证据确凿,还不跟我回刑律院,难道想要连累战剑堂吗。”
松开的金阳戟也被玄霜一甩,甩回了苏隐手中。
兵器到手,他胆气也生,说道:“刑律院和紫轩沆瀣一气,凭着一把捡来的金阳戟就污蔑我清白,说我残害同门,我看是你们残害同门才对。不知道这么多年来,你们用这种栽赃嫁祸的方法害了多少同门才是。与其如此,我便是告到掌门面前,也要和刑律院抗争到底。”
玄霜道人听得这些话,眼睛一亮,心中暗想:“这话你都敢说,厉害厉害,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所谓老虎屁股摸不得,刑律院之所以嚣张横行,就是因为掌门亲自兼任刑律院院主之职。
苏隐说的刑律院用栽赃嫁祸的手段残害同门之事当然是胡诌的,然而,架不住真相可能就是如此啊。
还嚷嚷着要闹到掌门面前去,这不是打掌门的脸吗。
也难怪,苏隐级别之低,哪能知道这些上层的人事情况。
万一这件事情闹大,弄得人人皆知,为了大局,掌门也必须做出彻查的姿态,哪怕是做做样子,也得彻查一番。
这年头,谁经得住彻查啊。
陈平听得这些话,恨的咬牙切齿。
谁都不喜欢刺儿头,这苏隐就是一个。
但大家更不喜欢的就是明知对方是刺儿头,还要去捅他的人,那就是自己了。
苏隐要是刚才束手就擒,带回了刑律院,事情就好办了,悄悄让他消失就行了。
可看他那两下子,竟能抵挡这捆仙索,一时也拿不下来,若是此事闹大了,不管苏隐会怎么样,自己肯定要受牵连了。
他倒也后悔起来,都怪自己贪心,看上了紫轩奉上的七环宝珠,如今惹上这一身骚。
好在他也是身经百战之人,什么场面没见过。
立即恢复威严道:“刑律院办事一向公正光明,怎会做你说的那些龌龊事,如今只是要你回刑律院调查,你一再抗命,难道是要背叛宗门吗?”
苏隐一愣,心中急转,却想不出什么话来回怼对方。
玄霜道人哈哈一笑:“陈刑司莫要欺负人家不懂规矩,刑律院拿人,从来都是需要公文的,倘若陈刑司能拿出掌门授印的公文,自然可以将苏隐带走,若是没有,哼哼,那就请回吧。”
苏隐才知道还有公文一说,一想也是,若不需公文,想抓谁就抓谁,岂不是一手遮天了。
陈平暗恨不已,只得道:“事急从权,此事关乎两位聚剑堂弟子的性命,所以我等便要将苏隐先行羁押,以免其叛逃宗门。”
“哼,聚剑堂弟子的性命是命,我战剑堂的弟子就不是命了吗?”玄霜说道。
陈平说道:“苏隐仍是北院弟子,算不得战剑堂的人,而且身份令牌也尚未登记变更。”
“我说他是战剑堂的,他就是战剑堂的人了,身份令牌什么的都是小事。”
“玄霜堂主,你这就有些不讲理了。”
“切,我几时讲理过。”玄霜道人不屑一顾。
陈平看这阵势,知道今天要带走苏隐已是不能,只能说道:“苏隐,今日有玄霜堂主保你,暂且由得你逍遥,我们来日方长,你好自为之。”
又对众人拱手道,“诸位,打扰了。”
说完,就带着弟子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