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千青。”忽然有人连名带姓叫住正东张西望找买家的林寻。
两个标准精英打扮的人一前一后走来,正常情况下,谢榆是不愿意同这个弟弟说话的,但现在这种状况,似乎由不得他不出面。
这里人来人往,碰到个认识人,怕是会被当做笑谈在圈子里传开。
说到底,谢千青也是个奇怪的人,他很少用家里的钱,从谢千青小时候起,谢榆就没看见过他伸手问父母要零花钱,甚至连几句话都没和家里人交流过,不管费多大功夫请来的心理治疗师,最终都待不到三天。
套用最后一个离开的心理医生原话说:她的心理学只对人有用。谢千青和她相处的时间,无论她做什么,最多只是给一个眼神。
费朗当年还为这件事狠狠调侃了谢榆:“从大环境看,你不是才是应该接受心理治疗的么?”
谢榆一反常态的没有反驳,其实就连他自己也觉得稀奇,谢千青的母亲那时长得漂亮,又会讨人喜欢,父亲向来是宠着她的,作为二子出生的谢千青一出生就应该享受无尽宠爱。
现实恰恰相反,谢千青搞砸了所有的关系,像是将自己密封在一个容器里,以自己的方式存活着。
两人停在林寻面前,三方都没说话,跟在谢榆的身边的费朗伸手捞过林寻手上的眼镜,“呦呵!卖东西呢?”
原身谢千青便和费朗极不对头,两人的性格天差地别,谢千青就是个闷闷的宅男,费朗则是喜欢花天酒地,一分钟不说话就牙疼。
林寻却是伸出一根手指,“便宜卖你。”
见没跟自己红脸,还开口说话,费朗错愕地晃了晃手里的眼镜,“多少钱?”
林寻将手指平稳保持在一个竖起的姿势上。
费朗掏出钱包,抽出了一张五十,林寻双目一眯,他又抽出了几张百元,放在他手里。
谢榆在一旁看得皱眉,口吻有些严厉:“你如果缺钱可以和家里人说,不要在外边胡闹。”
一只手摊在他面前。
“什么意思?”
“我缺钱,”林寻淡淡道:“我现在说了,你可以给我了。”
边说着,还勾了勾手指。
谢榆冷着一张脸,费朗却是捧腹大笑,对着林寻竖起大拇指,“难怪你平常都不说话,原来这么有见地……”
笑声戛然而至,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不善的视线,费朗见好就收。
谢千青收回视线,向前迈了一步,他刚好比林寻高半个头,骤然靠近带着股压人的气势:“我不管你在家里怎么样,在外面,希望你能记住,你是能代表谢家身份的。”
说完,一刻也没有多待,拉着碎碎念不停的费朗便转身下电梯,自始至终,也没看林寻身边的索[一眼,谢榆对林寻的私生活不感兴趣,甚至对这个弟弟,惟愿眼不见为净。
林寻偏头,正好对上索[的目光,后者作出无辜的样子,“一时找不到好回避的地方。”
言下之意,他不是故意要旁听的。
“听见也没有关系,”林寻嘴角小弧度地一扬,“一个家族有增光添彩的,就要有能上房揭瓦的,这便是平衡之道的智慧。”
“……”
走出电影院,林寻在附近挑了家安静的饭馆,靠里面的地方还有单独的屏风分开,透过窗户,外边的风景一览无余,索[看着他毫不含糊地点了两碗招牌面,想到方才为了两副3d眼镜斤斤计较,觉得好笑。
“谢少可是与传言中所说的不符。”索[双手交叉,下巴顶在手背上,因为睫毛长,让他低眸的瞬间格外有诱惑力。
服务员端上两碗面后离开,林寻将一边的餐具拆开,问道:“你觉得我该是什么样?”
索[用了四个字回答:生人勿进。
“捕风捉影罢了,”林寻道:“换个称呼,谢少这个称呼并不适合我。”
索[配合问道:“那请问这位先生,要怎么称呼?”
林寻头也不抬道:“唤作千青就好。”说完他抿抿唇,又道:“其实我还是更喜欢干爹和干儿子这类拉近人物感情的爱称,不知你意下如何?”
他说话文绉绉的,像是才从古代穿越来的官场人士,但说话的内容却带着一股流氓劲。
索[没有直接拒绝,暧昧不清地说了一句:“若是十年前我遇到千青,兴许就被打动了。”
‘千青’两个字从他口中念出来格外好听,像是蘸着蜜糖。
林寻低低笑了下:“那便不做干爹,”他起身,有意无意在索[耳侧道:“做你的东风如何?”
索[挑眉:“你将自己比作周公瑾?”
“打天下做皇帝多无趣,”林寻坐下,“哪里能有九千岁来得逍遥快活?”
在索[出神的功夫,林寻半碗面已经下肚,眼神无意朝窗外一瞥,瞬间就怔住了。一个穿黑衣的男人刚刚上了辆十分豪华的车,他的身影仅仅是一闪而逝,车子很快绝尘上路,可方才一瞬间,男人弯腰上车的时候,他分明看见那人微敞的衣领下系着枚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