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2 / 2)

“哎哎,要练武,也要等身体好了再练,你们中国人不是说‘欲速则不达’吗?”

正说着,猛白大步走来,一见尔康,就吼了起来:

“这匹死马,已经变成活马了?很好!很好!”

尔康看到猛白,精神一振,立刻义正辞严的说:

“猛白!我告诉你,你马上派人把我送回云南去,免得两国再次交兵!上次的战争,我们虽然打得辛苦,你们也没占到好处!中国地方大,人口多,士兵源源不绝!你们一定要打,长期下来,绝对是你们吃亏!现在,整个朝廷,一定都在找我,你们以为瞒住了所有的人,那是不可能的!等到皇上出兵来打,你们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哈!说的是什么话?”猛白嗤之以鼻,“你这小子,没有我女儿救你,你早就变成一堆白骨了!你的皇上和朝廷,已经为你收了尸,哪里还会找你呢?何况,你也没有那么重要,会引起两国再度交兵!”他看看慕沙,再看尔康,脸色一正,“这些都不要管了!既然你已经可以走路,我们可以办喜事了!五天以后,举行婚礼!”

尔康大震。

“什么婚礼?谁的婚礼?”

“当然是你和慕沙的婚礼!五个多月来,慕沙待在你的病床前,和你形影不离!除了嫁你,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便宜了你这匹死马!”猛白气冲冲的喊。

“爹,”慕沙笑着说,“他已经改了名字,叫做‘天马’,不要叫他‘死马’,难听不难听呢?哪有岳父叫女婿‘死马’的?”

“我看来看去,他就是一匹‘死马’!”猛白气呼呼的,“好吧,天马就天马,给他梳洗梳洗,马上做衣裳,准备结婚!”

尔康大急,往前一冲,差点又摔一跤,在两个宫女的扶持下,才踉跄站稳。

“不行不行!”他喊着,“我不能跟八公主结婚!请你们立刻打消这个念头!我家里有老婆,我的紫薇,是天下最好的妻子,我不可能背叛紫薇,再娶任何女人!慕沙公主年轻貌美,又有一身好功夫,为什么要我这个中国人当丈夫呢?为什么不找一位缅甸勇士结婚呢?”

猛白大怒,瞪着他喊:

“你懂不懂规矩?到了我们的地盘,到了我缅甸的皇宫,没有你说话的余地!慕沙看上了你,是你的福气,你不要不知好歹!我说了,五天以后结婚,就是五天以后结婚!这是命令,不是讨论!你家里的老婆,我们不管,反正,你这一生,也别想回中国去了!大清跟你之间的瓜葛,等于一刀两断,再也不要提起!”

猛白说完,一拂袖子,转身就走。

尔康大急,忘了自己脚伤未愈,也忘了体力不继,拔脚就追,急喊:

“猛白!你听我解释……”

尔康这一追,才发现自己浑身无力,伤处剧痛,整个人又摔倒在地,拐杖乒乒乓乓,摔到老远。他伏在地上,捶着地痛喊出声:

“我怎么会弄得这么狼狈?永琪,箫剑……你们怎么会丢下我?”又抬头大喊,“猛白!猛白!不论你怎么说,我都不能娶慕沙!”

猛白回头,看着地上的尔康,对慕沙不屑的说:

“你说他是‘天马’,我怎么看,他都是一匹‘死马’!”

慕沙被猛白一激,又听到尔康口口声声不要她,气不打一处来,顿时怒上眉梢,走了过来,对着尔康,一脚踢了过去,大骂:

“天马!你给我起来!如果再说不要跟我结婚,我救得活你,也弄得死你!”她回头看着兰花桂花喊,“把他拖回房间去!不管他怎么发抖抽筋,不要给他银朱粉!”

“是!”

慕沙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晚,尔康才知道,他的生命,已经和那个“银朱粉”密不可分了。尔康在缅甸已经长达五个多月,这五个多月里,慕沙在千方百计救他的命,一群人侍候着他。他在昏昏沉沉中接受了许多的药物,意识里只有紫薇、东儿、父母,没有自己。此刻,他活了,他的悲剧却好像才刚刚开始。

室内灯火荧荧。他蜷缩在床上,浑身颤抖抽搐,满头冷汗。身体里,像是万蚁钻行,这“万蚁”都是冰做的,钻到那儿,冷到哪儿。这种身体上的痛苦,他从来没有经历过。他一向觉得自己是个铁铮铮的男子汉,可以忍受任何身体上的痛苦,以前也受过伤,却不曾遭遇过这样的煎熬。

“冷,好冷!我……为什么浑身发抖?为什么痛成这样?”他吸着气,为了想止住痛楚,像念经似的念着,“紫薇,紫薇,紫薇,紫薇,紫薇……我一定要想办法,回到你身边去,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死了,你会等我,紫薇,我一定要想办法,回到你身边去,我一定要想办法,回到你身边去……紫薇,我一定会想办法,回到、到、到、到……”他的牙齿打颤,语不成声,“到到、到……你、你、你……”

兰花桂花心惊胆战的看着他。

“要不要给他吃银朱粉?不吃的话,恐怕会死哟!”兰花问。

“八公主吩咐,不要给他吃,只好不给他吃!八公主发起脾气来,还得了?”

两个宫女正说着,慕沙进门来,大步走到床前,她低头看着他。只见他在床上痛苦翻滚,发抖抽筋,眼睛涨红着,冷汗湿透了枕巾。她在床沿上坐下,拿出一包银朱粉,在他鼻子前面晃着。

“想不想马上吃一包?吃完,发抖就会停止,生命力又会恢复。要不要?”

尔康看到银朱粉,眼中,闪出渴切的光芒,饥渴般的仰着头。

“要、要、要、要……”他一迭连声的说。

“那么,五天以后,要不要娶我呢?”慕沙笑得好甜。

“不、不、不、不要……”他挣扎着说,每个字都用尽全身的毅力,才蹦出来。那银朱粉带着最大的诱惑力,在诱惑着他。

慕沙脸色大变,笑容一收,把银朱粉放进口袋,站起身来。

“很好!你继续去抽筋发抖吧!再见!”

“慕沙!慕……慕……慕沙!”尔康哀求的喊着,从床上滚到地下来,就一面发抖,一面爬向她,对她乞讨似的伸着手,悲声喊,“给……给……给我!”

慕沙站住了,低头看他。

“要不要娶我呢?”她柔声问。

“不、不、不行!只、只有这个,不行!不、不、不行!我再、再、再报答、报答你!”

“我不要你的报答,我要你这个人!当了我的丈夫,你要什么有什么,银朱粉,一辈子也不会缺!你说,要不要娶我?”

尔康整个身子,在地上蜷成了一团,脸色越来越白,呼吸急促。

“不、不、不要!不要!”他坚持的说,咬紧牙关,簌簌发抖。

兰花不忍的说:

“八公主!这样不行,如果再不给他吃药,恐怕就会死掉了!”

“大夫说过,药瘾发起来,如果不吃药,只有两种情况,一个就是死掉,另外一个是熬过去,就戒掉了瘾,你要不要赌一赌,看他是死,还是戒掉?”桂花说。

尔康听到了两个宫女的对话,就痛楚的滚动,喃喃的喊:

“生不如死!不如死、死、死!”

慕沙听了,脸色骤然一变。

“让你这么简单的死,也太便宜你了!”她大声喊,“拿水来!”

兰花桂花急忙倒了水来,扶起他的头。他如获甘霖,饥渴的张嘴,慕沙倒进药粉。他好像得到仙丹一样,身体里每根筋都在渴求这些粉末,他狼吞虎咽的喝水,狼吞虎咽的吞下那些药粉。然后,颓然的、虚脱的倒在地上。

同一时间,紫薇在房里疯狂的点蜡烛。

紫薇已经接受了尔康的死,却无法走出和他“魂魄相聚”的回忆。她很久没有梦见他了,对于那些能在梦中见尔康的日子,简直梦寐求之。这晚,她忽然想起自己失明的那段日子,尔康为她所做的事,她就着魔一样,拼命在房里点蜡烛。她点了无数无数的蜡烛,窗台上、桌子上、架子上、地上……几乎有空隙的地方,就有烛火。她一面点蜡烛,一面默默祝祷:

“尔康,记得我眼睛瞎掉的时候,你曾经点燃满房间的蜡烛,希望照亮我的生命,结果,皇天不负苦心人,我终于好了!现在,我也点燃满房间蜡烛,希望能照亮你回家的路!不管天上人间,我只求和你相会!”

一屋子的烛光,火焰闪闪烁烁,包围着那个全心呼唤着的紫薇。

紫薇默祷完毕,睁开眼睛,忽然间,她看到尔康了!他踩着烛火,穿着平日的家居服,像腾云驾雾般,对她缓缓走来。她大大的震动了,原来点蜡烛有用!她屏息的凝视他,疑梦疑真,生怕他瞬间消失,大气都不敢出,小小声的问:

“尔康,是你吗?”

尔康停在她面前,悲哀的注视着她,他的脸色苍白紧张而痛苦,求救似的说:

“紫薇!我在水深火热里,受着你不能想像的苦!赶快想办法救我……”

“你在哪儿呢?我要怎样救你?”她着急的、焦灼的问。

“我没有死,但是,生不如死!”他凄然的喊,“紫薇,救我!救我!救我……”话没说完,他的身子向后飘去,他急切的伸手给她,不停的喊,“紫薇……我没有死……救我……救我……”

紫薇大急,伸手去拉他。

“尔康!别走!赶快把话说清楚!你没有死,你在哪里?我们已经葬了你,为什么你说你没有死?告诉我……别走!别走……”

“阿瓦……阿瓦……紫薇……紫薇……”

紫薇扑上去,用力一抓,抓了一个空,她砰的一声,跌倒在一堆烛火中。

“尔康……”紫薇喊着,伸长了手,尔康也伸长了手去够她,两只手几乎相遇,他的身子却消失了。

“尔康!尔康!回来啊!尔康……尔康……”

房门一开,福晋、秀珠和丫头们,急急冲进房间。福晋四面一看,惊愕已极。

“怎么了?怎么了?紫薇,你在做什么?为什么点了满房间的蜡烛?你怎么摔在地上?”福晋喊着,奔过去,和丫头搀起紫薇。

紫薇定睛一看,哪儿有尔康的影子,只见满室烛火摇曳。她一把抓住福晋,痛楚的、焦灼的喊:

“额娘!尔康没有死!”

福晋悲切的看着她,说:

“我也希望他没有死!但是,他已经人了土,墓草也绿了,尸骨也冷了!紫薇,接受事实吧!自己骗自己,只会让我们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紫薇好着急,激动得一塌糊涂。

“额娘!我真的看到尔康,他向我求救呀!我们要想办法去救他,他没有死,他说他生不如死!他可能受了伤,在云南的某一个地方……”

福晋抓住她的双臂,稳定住她,含泪说:

“你看看清楚,房里哪儿有尔康?那都是你的幻影呀!你点了这么多蜡烛,在烟雾里,火焰里,会酝酿出一种气氛,好像魂魄会回来!如果尔康真的回来过,像你说的,你常常见到他,为什么我都见不到?难道尔康不想见额娘吗?”

“不是这样的,”紫薇急急的解释,“尔康也想额娘,但是,我和尔康的心灵是相通的,以前,就常常这样,他想什么,不用说出口,我就知道。我的心事也一样!我们有一种超过自然的感应力,就像很多双胞胎,也会有感应一样!”她抓住福晋的手,热切的喊,“额娘,你相信我,我真的看到尔康在求救,他还活着,他一定还活着!”

“不要再说这种话了!”福晋悲切的摇头,痛楚的喊,“醒来吧……尔康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把这些烛火灭掉,不要再做梦了!”

紫薇知道无法说服福晋,就悲痛的站在烛火之中,充满期待的对空中喊:

“尔康!求你再现身一次,求你在额娘面前,现身一次!尔康!出来吧!”

房里烛火荧荧,香烟缭绕。福晋和丫头们,悲哀的看着她,哪儿有尔康的影子?紫薇凄然伫立,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幻想,在做梦。尔康,你到底是生是死?你到底在哪里?

尔康陷在缅甸皇宫,转眼间,已经到了结婚的日子。

他坐在房间正中的椅子里,一群宫女围绕着他,正给他梳妆打扮。半年以来,他的头发已经长得乱七八糟,前面短,后面长。慕沙曾经想剃掉他的头发,他大闹着说,满人最重要的就是头发,要剪他的辫子,除非先砍他的头!没奈何,慕沙只好用缅甸人的头巾“岗包”,把他的长发包住。现在也是这样,宫女们挽住他的长发,用一块镶着银丝的白头巾,包住了他的头。接着,一件簇新的缅甸贵族装,套上了他的身子。他看着这样的自己,忽然爆发了,烦躁的拉扯着衣服喊:

“脱下来!脱下来!我不穿这个!”

一个侍卫大步上来,伸手一压他的肩膀,他砰的一声,跌坐在椅子里。他怔住了,惊愕的想,我怎么连一个缅甸兵都反抗不了?他大声喊:

“你们赶快把八公主找来,我跟她当面说清楚!我不能结婚!我不要结婚!”

他再站起来,侍卫一按,他又砰然落座。宫女们就在侍卫的压迫下,给他穿戴整齐,还戴上许多贵族的饰物。他大急,先扯掉岗包,再伸手一拉,珠饰扯断了,饰物稀里哗啦滚落一地。他恼怒的喊:

“天下哪有这种事?你们缅甸人,没有人要娶慕沙吗?哪有强迫别人结婚的道理?我不结婚!我早已结过婚了,你们听到没有?”

一个宫女,捧着脸盆过来,另外一个拿着剃刀,就要给他剃胡子。他一气,伸手一掀,脸盆落地,乒乒乓乓,水洒了一地。

宫女们见尔康如此不肯合作,叽叽喳喳奔出门去报告。

只见盛装的猛白和慕沙,大踏步而来。猛白大吼:

“天马!你再不好好的准备当新郎,我一刀杀掉你!”说着,从腰际拔出匕首,往桌上用力的一拍,“我可是玩真的,不要以为我在糊弄你!”

盛装的慕沙,穿着一件金色的服装,美丽绝伦,不可方物。尔康对于当初在战场上,不论是自己,或是永琪箫剑,都没怀疑到她是女子,觉得简直不可思议!如果当初大家怀疑过,或许他不至于弄到今天这个地步!但是,如果她不曾对他有意,他大概老早就死在战场上了吧?他瞪着她,不知道对她这样一厢情愿的爱,应该感激,还是应该痛恨。她睁着一对明亮的大眼睛,困惑的看着他,问:

“天马,你还有什么不满意?难道我还配不上你吗?你这样不合作,会让我很没有面子耶!”

“你们愿不愿意听我说几句?”他急促的说,“我说过几千次了,我不能和慕沙结婚!你们大概不了解我的意思,我再说清楚一点,在北京,我有一位妻子,名字叫……”

“我知道,名字叫紫薇,”慕沙打断了他,“但是,她跟你已经没有关系了,你这一生,都不可能再见到她!她是你另外一个生命里的人,现在,你是天马,你生命里的女人是我!”

“不是!慕沙,听我说完!紫薇和我,经过了很多艰苦,才结为夫妻。我们的感情,不是平凡的感情,是一种深刻到你们无法想像的感情。她是我这一生,惟一的女子!我爱她,那种爱,也不是你们可以了解的爱,是深入灵魂的爱。在很久以前,我就告诉过紫薇,我的生命里,除了她,再也没有别人!换言之,就是我死了,我的魂魄,也会围绕在她身边!最近,我就觉得我会‘离魂’,我人在这儿,我的魂,还是守着她!这种爱,是不容任何力量介入的!连鬼神都没有办法破坏……慕沙,你很好,你是一个具有很多优点的姑娘,但是,你不是我生命里的女人,她才是!不管我叫天马、地马、活马、死马……她都是我生命里惟一的女人!我心里只有她!这样一个心里只有紫薇的男人,你嫁给我不是也很委屈吗?你为什么要受这样的委屈呢?”

“废话怎么那么多?”猛白大怒,恨恨的嚷,“慕沙!他既然这样小看你,不要你,你还发什么昏?杀了他算了!”

猛白说着,就从桌上一把抓起匕首。慕沙一拦,说:

“让我跟他说!”就转身对尔康嚷,“你想想清楚!如果不娶我,你不是‘离魂’,你会变成‘鬼魂’!娶了我,留下你这条命,或者你还有机会见到紫薇,你选择生,还是死?”

尔康想了一下,毅然说:

“杀了我吧!反正,我失去了武功,又被你们弄得上了药瘾,经常半死不活!与其背叛紫薇,苟且偷生,不如忠于紫薇,一死了之!”

尔康说完,就把眼睛一闭,引颈待戮。

慕沙和猛白,都呆住了。猛白就抓住匕首,一下子就用匕首的尖刃,抵在尔康的面颊上,咬牙说:

“你想干干脆脆的死,也没有那么容易!你的紫薇,爱你什么地方?因为你长得俊吗?我不杀你,我划掉你这张脸孔,让你变成一个丑八怪,你说!要不要娶慕沙?快说!”

“刀子下逼出的婚姻,有什么价值?”尔康不为所动。

“我没耐心了,你说,要不要娶慕沙?”猛白再问。

尔康眼珠一转,心想,自幼学习的武功,不相信完全没有了,先打一架再说!一翻身,想跳出重围。谁知,他不但武功全失,身子也很虚弱,一翻身之下,竟然砰的一声,摔在地上。

猛白怒不可遏,冲了过来,对着他乱踢乱踹,然后一脚踩在他的胸口,怒吼:

“这小子还想逃!”匕首又飞快的抵住他的面颊,大叫,“我再问你一次,你娶不娶慕沙?”

尔康被踹得七荤八素,忍着痛楚,咬牙说:

“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何况,我绝对不负紫薇,我不娶!”

猛白的匕首一用力,在尔康的面颊上划了一道,鲜血立刻流出。慕沙大惊,飞扑过来,双手握住猛白拿匕首的手,大喊:

“不要!他这张脸,我也喜欢呀!你为什么要划掉他的脸?这样,怎么举行婚礼呢?”就推着猛白,嚷,“爹!你不要管了,你出去!今天只好不结婚了,等到他脸上的伤口好了再结婚!”

慕沙一面说,一面赶紧拿了一条帕子,压在尔康的伤口上。

猛白气得跳脚,对尔康恨恨的说:

“我再给你两个月的时间来考虑,如果两个月以后,你还不肯娶慕沙,我每天在你脸上划一道,直到把你的脸,变成一个棋盘为止!”

猛白说完,掉头大步而去。

慕沙赶紧坐在地上,把尔康的头抱在怀里,一迭连声的喊:

“兰花!桂花!赶快拿金创药来!侍卫,赶快去请大夫!”

两个丫头拿了药,飞奔而来。侍卫答应着,飞奔出去。

慕沙在伤口上撒了药粉,再用帕子按住伤口,看着帕子染红了,又是怜惜,又是生气,又是不可思议。

“你为什么这么傻?娶了我,不喜欢随时可以走,总比送命和毁容好!刀子抵在脸上,还不肯屈服,你疯了吗?”

尔康痛楚的看着她,眼里,充满祈求的神色。

“我已经这么狼狈,什么地方还值得你爱?把这个没用的我,还给紫薇吧!”

慕沙凝视他,想了想,就对他一笑,洒脱的说:

“我爹已经说了,再给你两个月考虑,你呢,也利用这两个月,把身子调理好!这两个月里,你不要再跟我闹别扭,什么都听我的,好好的陪陪我!我答应你,如果两个月以后,你还是不想娶我,我认了!什么话都不说,马上放掉你!”尔康眼睛一亮,精神大震。

“一言为定吗?”

慕沙点头,斩钉截铁的说: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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