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云塘要是明白听命行事四个字的话,怎么也不至于在有云芝这一层保护/伞的情况之下,做了一个月就被撵出了王府。
“我是听命行事啊,我在厨房没有一件事情做的不好的,都是按照主厨的吩咐做事的啊,这大冬天的,怎么能够将我给扫地出门呢?”
外面这些洒扫的,药坊的,根本都不知道这厨房里面来了这么一号人物。
听他说的这么惨兮兮的,还都以为这王爷和王妃是不是判断是不是有误。
“什么叫做给你扫地出门,李掌厨说了你这一个月在厨房里面不好好做事,连吃带拿,连虾和鳊鱼都偷拿,主子们没有追究你的责任那是主子们心地善良,否则你就不仅仅是遣送出府那么简单的了....”
这管家原本也不预备把话说的难听些。
但是他知道对付这种泼皮只能是把话说绝了。
否则依着他这皮厚的程度,还不知道要扯皮到什么时候去。
厨房的人还没有走的干净,那些伺候的下人也都还在,这云塘往日行为作风虽然让人不齿,但是好歹没有人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说他、、
穷人的自尊心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管家的这话狠狠的戳到了他那摇摇欲坠的自尊心。
又感受着边上的人都对他是叽叽喳喳的议论,不仅如此,他觉得他们看他的眼神都含着嘲讽。
这样的嘲讽他怎么忍受的了?
当即他是连跟前的这个管家,云芝,还有那个只见过一次面的慕雪都一次给怨恨上了。
一墙之隔的温暖房内,慕雪将翡七打发去离殇殿喊南宫离去了,此刻这房内就只剩下慕雪和云芝了。
外面的这些动静,甚至于每一个字,每一阵秋风她们主仆二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心里不怨吧??”
慕雪问的虽轻描淡写,但是她的余光也有在观察云芝的脸色。
怨是没有的。
听到这话的云芝连忙跪了下来:“王妃您这说的哪里话,我哥哥的那个品性在王府里面做打杂都不够格的,这一点奴婢的心里还是很清楚的。况且先前的时候王妃您是给过他机会的,只是他没有好好的珍惜而已...”
难得她的心里是这么想的,慕雪也松了一口气。
冬日这昼短夜长的,几个日落之后便到了南宫良带着队伍到达京城的日子。
彼时天空也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初雪。
虽然是初雪,但是这鹅毛大雪四处纷飞的,从昨天上半夜到晨起,短短大半日便将京城裹了一层银装...
慕雪是爱雪的。
爱它的晶莹剔透。
也爱它的轻盈飘逸。
晨起才朦胧着醒过来的时候,透过那镂空的屏风,能够看得见外面依旧在飞舞的雪花。
慕雪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盯着窗户怔怔的瞧,去年,同样的一张床,同样的圆窗,同样漫天飞雪的天气...
当时她还在养伤。
尤记得当时的自己也是坚定着心思要离开这个男人的。
一年的时间...
其实说起来算是很短的。
但是她却觉得好长啊,这一年经历的事情,见过那些鬼蛇神好像足有半辈子光景似的。
下了雪,房内的温度却没有降下来,暖融融的。
原是南宫离老早就让人在这房内的四角煨了无烟的银炭炉子,又怕房内的气味会不好闻,所以他自己端了鲜花过来。
此刻他的手上抓着一大把半开半合的梅花,这是今冬的第一拢梅花,南宫离见它们开的好便一早去摘了。
“王爷,昨夜大雪,宫里一早来人说今夜请您和王妃去赴宴呢.....”
外间管家回禀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似还压着了,但是不影响慕雪听到他们交谈的内容。
“嗯,知道了。”
初雪的日子宫里是要设家宴的,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了。
“是,那老奴下去让人准备一下。”
前两天的时候就听见有消息说南宫良和朝阳公主也大概今天中午的时候就能抵达京城了。
如此看来,倒是喜事都赶巧到了一起去。
已是用过了早膳,下人们正在给慕雪摆弄发型,南宫离手上抓着慕雪的披风,语气之间不无担忧:“小雪儿,要不然咱们不去了吧,下雪了,晚上的时候宫路又黑又滑的,而且你这月份足够大了,万一今夜动弹了要生那怎么办?”
这半个月以来,王府里面为了慕雪的肚子,倒是什么东西都备的齐全了,稳婆都叫南宫离整整寻了三个过来在府里待命,下人们也都处在时刻准备的状态。
南宫离的意思倒不是说宫里不好,但是宫里今夜人多,难免有些顾不上,就是连太医肯定都没有府里来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