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窝在他的身边,闻着他身上熟悉的药香,她在云芝端着百合药粥进来之前便已经睡着了。
她蜷着身子像个小小的虾米,睡得并不是特别的安稳。
云芝在进来之后,还没有喊出王妃的时候南宫离便率先的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
云芝将药粥放在床沿边的矮桌之上,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
南宫离的声线虽然虚弱,却依旧含着一丝毋庸置疑的气势在其中。
“王爷,您昏迷的这两日,王妃要处理王府上下的事情,还要应付宫里和那些想要进来探望您伤势的人,给您换药擦洗身子王妃也没有叫人帮忙,怕您醒不过来晚上彻夜的守着您,这两天两夜,她统共也就睡过三个多时辰....”
云芝的声音压得很低,深怕将王妃给吵醒了。
而且南宫离能够听得出来,这丫头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心底很是舍不得这个女人。
其实云芝说的这些,南宫离的心底都有数。
方才他清醒过来之时,是连用膳都在听着江辞的报告,可见伴随着他的伤重,一切的重担都压在了这个女人的身上。
她明明那么纤细瘦弱的身体,却替他扛了这一切。
在后面,南宫离听云芝说慕雪两天两夜只睡了那么一点点的时间,眼底闪烁着难言的愧疚和不舍。
“你先下去吧,药粥放这儿便好。”
南宫离的口里发苦,也没有什么滋味,就算现在最美味的膳食放在他的面前,他都用不下。
不过他想着自己要早些恢复身体的话,还是要早点进食。
为了不让人看到这内室之间的状况,慕雪将窗户成日到晚都关着。
房内的空气不流通,夜间微凉的空气因子之间漂浮着浓郁的药香味道。
南宫离用那只没受伤的左手一勺勺的吃着药粥,眸光微转,可见他脑子里面又在想主意了。
南宫离清醒过来的事情,慕雪没有叫人给张扬了出去。
所以皇后的坤宁宫和太子的东宫之中接收到的消息还是南宫离处于危险之中,尚未苏醒。
现在再没有什么人比皇后母子二人期望南宫离能够苏醒过来了。。
南宫离若是迟迟不醒,万一哪一天传来不好的消息,到时候饶是他们再如何的在皇上的面前求情,想必皇上对殷家上下一共一百九十六口人都要下杀手。。
其实他们也不是真心的希望南宫离能够苏醒过来。
他们只是怕皇上下死手。
而且殷远材还没有到达京城,皇后和太子若是想要做些什么也没有一丁点的胜算啊。
他们母子二人现在急的团团转,不过他们急也没有用了。
因为皇上已经对殷家新下了圣旨。
除却十四岁以下的孩子幸免一死囚禁于宁古塔以外,其余将所有主仆,将近一百八十口人尽数斩立决。
就在那热闹的菜市接口,斩立决的日子定在五月初十。
距离现在还有个把月。
慕雪在猜想,这皇上是不是也在等着什么,所以才将斩立决的日期定在一月之后。
原本皇上之前时候赐婚,给太子南宫寻和慕婉婷的婚期给定在四月初八,今儿已经初七了,慕雪没有去派人查探过将军府里面的消息,但是她在想着最近这些事情闹得这么严重,南宫寻肯定是没有心思去娶亲的。
但是她还是低估了太子的决心。
东宫的红绸依旧挂了起来,只是这婚事没有慕婉婷预想的那么热闹,甚至还带着一丝萧条之意。
朝堂上面许许多多的官员因为害怕被殷家的事情所连累,连太子娶侧妃大婚这样的喜事都不敢有官员前来赴宴吃酒,只派人送了礼过来。
可以说东宫的这一场喜事办的还没有隔壁街道户部侍郎家办丧事来的热闹。
原本这户部侍郎家也没有丧事可办,但是慕雪为了膈应膈应太子,在太子娶亲的这这一天,示意这户部侍郎在同天举办了一场丧事,祭奠他家刚刚死去的老狗。。
这一招其实很歹毒。
寓意不好。
但是慕雪尤嫌不足。
每一次慕雪给他换药,只要她瞧见他身上那一处比一处更要骇人的伤痕,她觉得自己都还是轻纵了他们。
其实慕雪的这一招,也不单只是为了要触太子和慕婉婷的霉头,更重要的是自从那户部尚书倒台了之后,南宫离便有意让这个户部侍郎接替户部尚书的位置。
自然了,这样一来朝堂之上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该知道了,在太子和南宫寻知道到底应该如何去选择阵营。
如今这给老狗办个丧事比东宫里面的喜事去的人还要多,这就已经是南宫寻在朝堂上面失势的最好证明了、
而且因着慕婉婷打的是未婚先孕的名头,将军府里面除了赵香凝,根本就没有一个人只真心的祝福她。
显得冷冷清清。
是预期的婚礼,却没有预期的热闹与欢喜,慕婉婷一身红绸端坐在新房里面,对于这样一个冷冷清清的婚礼,她将所有的过错都怪罪到了南宫离和慕雪的身上。
若不是他们夫妻二人一定要闹出这些事情来,自己的婚礼又怎么可能萧条成现在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