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这文媚儿才发现自己右手边上的案桌上面正摆着一碗还在冒着热气的汤药。
“怎么?王妃您这是生病了么?”
“这两天时气不好,早晚温差大,忽冷忽热的,就染了风寒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慕雪坐在案桌前面,将那已经不是特别滚烫的药碗端起,咚咚的几口便喝的干净。
“唔,好苦....”
慕雪蹙着眉头暗自啧了一声,又喝了两口无茶的温水,冲淡了舌尖浓密的苦涩,这才开口说话。
“病来如山倒,病去入抽丝,王妃既然病了,那可要多休息。”
“其实本妃不担心自己,我倒是比较担心你,之前时候听王爷说文小姐你打算去投靠文执事么?”
慕雪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底已经在犹豫了。
她在想着自己要不要告诉这个人,在文家倒台的前一天晚上,那文承书还特意的过来跑过来揭露文家藏匿贪银的地点。。
她在想着若是这文媚儿知道这一点的话,八成是不会去投靠那人了。
可是她想了想那男人之前时候的嘱咐,也没有再多嘴。
“嗯,不过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收留我,毕竟那人虽然也姓文,可说的难听些媚儿我长的这么大了,都没有见过那人一面、”
“那既然如此,文小姐您若是选择回乡的话,不是更好么?若文小姐有这想法,本妃可派人一路护送,直到....”
慕雪的话还没有说完。
这人便截断了慕雪的话。
“不,从我们文家败落了之后,只有王妃您一个人知道我到底都经历了一些什么,既然如此,王妃您何故还要劝我....”
其实文媚儿是个有自己主见的人,旁人的劝说她未必听得进去。
况且心底还藏着这样的深仇大恨,又怎么可能安心的回乡。
“其实本妃不是定要劝你回乡。其实你不知道前些日子....”
像是推心置腹一般,慕雪将太子当初命人在马车里面放置了死人蝎的事情说给了文媚儿听、
“本妃跟你说这些,其实是想告诉你太子这个人不好对付,就是我们王府都好几次吃了他的暗亏。现在文小姐你一个人孤在京城确实不便,本妃也只是担心你会再一次遭到那太子的毒手而已。”
文媚儿眼底闪烁着慕雪都骇然的碎芒,应该的恨的狠了。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再坏的情况我都已经打算好了,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就不信这辈子太子都会那般的高高在上。”
“文小姐既然心里有主意,那本妃也不便多说些什么。不过咱们身为女子,我还有一句忠告想要与你说。”
这文媚儿经过了这些事情之后,很是信赖慕雪。
就像是之前时候,她也有一些闺中密友,但是自从自己出了事情之后,那些人都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
不过她也看透了,那些虚伪的嘘寒问暖她也不需要、
毕竟是连自己身边的贴身丫头流苏都在自己遭受陌生人猥亵的时候弃她而去了。
而且她还有另外一个考量。
毕竟她好歹是罪臣之女,按照圣旨应该早就出了京城回乡了。
要是叫人查出来她还在这儿,八成是要连累身边人的。
她选择去投靠文承书而不是再拿自己的事情来劳烦慕雪也是这个道理。
此刻她在听到慕雪说有忠告要告诉自己的时候,文媚儿的态度很是谦逊。
“是,王妃有什么话可直接说,媚儿一定谨遵。。”
慕雪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拧着眉头思考了一阵,然后才郑重其事的嘱咐。
“文执事那个人咱们都不是很熟悉,不过听说原来那文执事与你们文府关系不是很好,将来你要住进去的话,说好听些是收留,说难听些便是寄人篱下。在这种情况之下,文小姐说话和做事都需要格外的谨慎小心,而且不要轻易的相信别人、”
慕雪其实说的还算是委婉的。
她其实更想说的是不要轻易的相信文承书。
慕雪的语气甚是认真,连带着这房内的气压都低了三分。
文媚儿将慕雪的嘱托一字一句的记在心上。
虽然慕雪口里寄人篱下几个字不太好听,但是文媚儿知道忠言逆耳,也明白这王妃若是不拿自己的当朋友,可能连这几句话都懒得说。
她点头,神情同样认真:“王妃说的是,媚儿在外面不会轻易的相信别人的,况且那伺候了十年的流苏都跑了,这世界上面媚儿是不会再轻易的相信任何人的。”
“那便好。”
说这话的时候,慕雪从自己身边的抽屉里面拿出一串钥匙来,叮叮当当还挺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