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喜欢这卷着绿油油葡萄藤的长廊,此刻她挽着他,这顶头的八角亭处停了下来、
“其实我也不是那么的确定,只是我觉得她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太子。”
慕雪的猜想其实一丁点都没错。
文媚儿心想着自己的家人都被人给安排好了。
她的家乡远在临沂,太子鞭长莫及,总也不至于还无耻的追杀这些没有威胁的幼小妇孺、
在如此没有后顾之忧的情况之下。
有人毁掉了她的生活……
就算是明日真的走了,她这辈子怕是日日都会沉浸在仇恨之中。
其实慕雪设身处地的站在这文媚儿的立场想一想,她也不会离开。
她才不会让害过自己的人有任何的好日子可过。
拼的鱼死网破也好过自己一个人成日活在阴暗的角落吧。
慕雪挨着他的身子坐下,手上端着茶壶,给他沏茶的同时,轻描淡写的说道:“这文媚儿我不知道,但若是我,若有人毁了我的家庭,毁了我的眼睛,夺了我的清白,我就算是拼了命也不叫敌人好过。”
慕雪和南宫离其实是差不多性质的人。
听到这话,南宫离端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盯着她的眼,意有所指道:“是啊,若是有人毁了本王平静的生活,本王让他生不如此,让他后悔来这人间。”
慕雪知道他的每一句话所想要表达的含义远不止表面意思那么简单。
可是南宫离的这一句话。
慕雪不敢往更深处去品味。
只觉得伴随着他的这句话,这八角亭的气氛倏然凝重了起来。
她浅然一笑,略带一些轻松。
以此来调节一下彼此之间的气氛。
“瞧王爷您说的,谁敢不知道死活的破坏你的生活,不想活了差不多。”
未曾迎娶这个女人之前……
他的生活如那不流通的死水,毫无生机。
当时的他或许想过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从未曾想过会有一个女人能够让自己在乎成这般模样。
这女人是有什么魔力呢?
他的目光将人上下的打量,最终停在她的眼睛之上。
是了。
晨起她睡眼朦胧,眼光之下她的眼睛闪闪发光,看到美食之时眼底的贪婪,还有她每一次哆嗦之时眼里的迷离、
每一个慕雪都是生动有色的。
每一个慕雪都是他的最爱。
从他动了心的那一刻起。
这女人不知何时成了他的心头肉。
若是有人将他的心头肉伤害了,南宫离绝对不会放过那个人……
而且就算是慕雪自己。
南宫离心想着,就算是这女人自己想要离开,那也算是撞破了他的生活。
他倒是不舍得叫这女人生不如死……
此刻南宫离修长的手指细细的摸着自己的下巴,目光有意思的盯着慕雪。
心想着这女人最好是不要生出什么不该生的心思来,否则他有一万种办法敲断这女人的翅膀……
不知道为何,这小女人看着这男人目光如此深邃的盯着自己,心底毛的厉害。
她稍稍往边上挪了挪,以躲开这男人的目光,然后有些不确定的打哈哈道:“王爷,您这么瞧着我做什么,怪瘆人的。”
他总是能够轻易的看出这女人的惧意。
见状,他将自己的目光别像他处,而后利索的吩咐:“明儿开始将文媚儿移出凤鸾殿,大婚之前本王修葺这凤鸾殿原本就是给你一个人住的。本王不喜欢你的凤鸾殿有陌生人的味道。”
慕雪也知道,文媚儿不适合再住在王府里面。
万一叫太子的人知道了,戳到了皇上的面前去,皇上得该怀疑这男人昨日替那文丞相求情的举动了、
所以听到南宫离的这吩咐,慕雪也不做推辞。
不过她觉得不能将人就这样给丢出王府,毕竟她的眼睛真的不便。
文媚儿的姿色不错,任由一个瞎子自己在外面,那还不得被拐了卖掉。
“好,听翡七说你在京城有不少隐蔽的宅子,让致知与她一起,给她治眼睛的同时也好做个监视,怎么样?”
慕雪的想法与南宫离脑海里面的盘算一模一样。
倒是有些心有灵犀之意。
慕雪也不知道为何。
这男人面上的表情突然就明媚了起来,像是迟暮夕阳最后的璀璨,他笑的温暖、
“好,都听你的。”
伴随着南宫离的话音刚落,彼此之间的氛围陷入了短暂的静谧之中。
“不过父皇的旨意在上,文家的嫡女将不复存在,得给她重新换一个身份才是……”
慕雪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她低头陷入深思之中,像是在思忖着给她安排个什么身份才合适。
“那王爷您有什么想法么?”
一个人的身份改变了,披着一件陌生人的外衣,如此才能够在太子的眼皮子地下安全的生活,做起事情也会方便的多。
听到慕雪这话,南宫离下意识的转动拇指上面的玉扳指,静谧了好一会儿才道:“其实咱们先不用考虑,那文媚儿自己肯定有想法的。”
南宫离这话极对……
虽然他有利用文媚儿的嫌疑,但是他们王府不能够表现的太过于明显、
所以不能一味的替她安排,免得落了刻意、
这样反而得不偿失了。
其实文媚儿随着家人一起回乡,是福是祸一家人都在一起,平平淡淡也不失为一种好的结局。
只是此刻她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心底日夜翻滚的都是如何将那太子大卸八块。
还有那个玷污她的地痞,她也一定要找出来。
其实那人并不是地痞,若文媚儿细细去回想就会知道那人的衣料很软,很丝滑。
不该是地痞能够穿得起的。
那人将她拖到一脚去狠狠玷污的过程之中从来未曾出声,像是怕这文媚儿认出了她的声音来。
文媚儿之前的时候不过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官家小姐。
从来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最多也就是朋友之间的小小妒忌,那些人可能会站在高处狠狠的嘲讽她一番,但是如此迫不及待去玷污她的身子,这非得仇家才能做出来的事情。
文媚儿可怜。
她并没有得罪什么人。
仇家自然是文丞相的仇人。
她失去清白,不过是那人对文丞相不满的宣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