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留给他的东西,哪怕只是一缕头发,都是弥足珍贵的。
她的指尖微颤,将自己的手从衣服上面抽了回来,像是做错了事情一样的低声道:“对不起,又让你想起伤心事了。”
不需要抱歉啊。
这个傻姑娘。
他不是没有看见她的手缓慢的抽了回去的动作。
闻她歉意的话,南宫离的大掌将她的小手给牵在手心,语气温柔的邀请:“无需道歉的,明年九月份,本王去皇陵给阿娘祭奠的时候,你随我一起吧。”
女人如水似雾的眼里腾升起自己都不敢想的惊喜,一个简简单单的邀请,使她瞬间笑靥如花。
她觉得此刻的自己幸福的冒泡。
“好、”
她重重的点头,将这件事情给应下。
不过很快她反应了过来,咬着唇,小心翼翼的问:“可是我记得你的生辰也是在九月份,那....”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南宫离像是听到了九月份三个字,瞬间陷入了回忆之中。
他是九月十二的生辰不假。
可是他的阿娘便是在那一年的九月十四过世的。
同年九月十五,太医院突然就大换血了。
那些身上担着他阿娘身子的太医,突然暴毙。
那时候京城里面日日秋高气爽,那深宫高墙里面却乌烟瘴气。
像是寻不到一个手上没有罪孽的无辜人。
缠绵病榻,似乎在他的记忆之中,他的娘亲便没有身子爽利的时候。
总是咳嗽,咳的凶狠之时,几乎能够咳出一口鲜血来。
他小时候不懂事,只天真的想着父皇那么在乎娘亲,肯定会给她找最好的太医,将他阿娘的身子给医好。
可是长大了他才明白。
当年他娘亲死的冤啊。
甚至连走的时候,都是恶臭的血糊满了口鼻,污了她那绝世的天颜。
那分明是常年累月的喝着毒药,才丧命的啊。
这些见不得光的肮脏事情都是他长大了,有能力了,才查到的。
男人声线低沉,慕雪能够感受到他周身萦绕着无尽的思念。
“所以本王从来不过生辰!!”
抒了一口浊气,他将人给轻拥在怀,咬牙的说了这么一句。
这个过程之中,只是他在缓慢的倾吐着,慕雪静默不言的听着。
这些老旧默片一般的旧事,他从来未曾与任何一个人说过。
他当慕雪是自己的人,当慕雪是最亲的人,才愿意与她说。
慕雪洁白的手臂将他的腰身轻轻环住,壮着胆子猜测:“当年能够瞒着皇上有能力把控太医院的太医们,只有坤宁宫的那个老妖婆吧?”
像是提到了死对头。
慕雪能够感觉到这男人冷戾的眼眸之间迸射无尽的杀气,似是恨不能将人给活活撕碎的那种凶狠。
“是她!!!本王一定亲手将她的心脏给挖出来!!看看那心到底什么颜色!!”
此刻这男人眸间之色过于凶狠。
像要吃人的野兽。
没有穿衣服的慕雪原本就有些冷。
看他此刻这般邪乎,不免有些瑟瑟发抖。
像是感受到怀中女人的颤畏。
他低眉,看她的目光已不复方才的凶狠,甚至可以说的上柔情似水。
可这男人在暗黑与温柔之间切换的如此自如,她抖的比方才更厉害了。
他上手轻抚她的侧脸,同她柔声细语的说道:“小雪儿别怕,本王不会那么待你的。”
只要你不离开,不背叛。
这是南宫离未能吐出口的另外半句话。
他魔怔了吧。
慕雪下意识的往后面退了退,尽量稳住自己的身形,将那件衣服给妥帖的拿着,不自然的说道:“这件衣服对你而言是最珍贵的宝贝,我先替你收起来。”
像是带着逃离的味道在里面。
慕雪说完这话之后便下了床榻,抱着衣服一块儿走了。
南宫离看着她赤裸的背影,眸光微沉。
她还是怕了。。
仅仅只是了解如此冰山一角,她便怕了。
不过没关系啊。
他记得她说喜欢自己,与这些无关的。
将那衣服给放回去的同时,慕雪又从他的衣柜里面拿了一件衣服,扬在手上问他:“这件我可以穿吗?”
他点头。
“过来。”
他同她招手,见她衣服穿的磨磨蹭蹭,便招手让人过来了。
慕雪的脚丫子踩在柔软而又厚实的地毯上面,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怎么了?”
他上手,缓慢的替她扣好腋下那一排细结。
“扣不好怎么不找本王帮忙?”
慕雪的脸色微红,小声道:“我也就穿一次,不用扣那么严整的,我先当做睡衣穿一晚上,明天洗干净了便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