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当自己的人叫他心头一暖。
他方才见她那般虔诚的跪在自己亲身父母的排位前面,在那一刻似乎想通了。
他爱她,深入骨髓的那种。
可是他并不是想着一定要娶了她才叫做/爱她,他只要她好好的,只要她幸福,便足够了。
他站在台阶之上,目之所及是看不到尽头的道,他轻笑,笑她不懂自己的心思,若是与她一起,这条路再长他心里都是欢喜的。
“我记得十二岁的时候开始,义父每天训练我早起要跑五公里,单单跑也就罢了,腿上还得绑着沙包,那沙包里面都是浸了水的沙子,沉得很。后来跑沙包跑习惯了,义父又训练我们驮大砂袋,那里面都是粗粝的石子,那时候别说是跑了,就是驮在背上都硌得慌,更遑论跑起来了。从一开始十斤到后面的五十斤,从步履维艰到后来的健步如飞,我整整用了八个月的时间......”
慕海枫其实在外人的面前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但是今天他的话格外的多,与慕雪说起来战场上面自己点点滴滴的琐事。
“所以啊,我这后背上面到处都是当初驮石子时候磨出来的伤痕,义父说好男儿就该不怕痛,好男儿的肩上就该背负着责任,特别是我们这样为国效力的军人。”
“义父说这些都是一个军人必备的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毕竟沙场无眼,手腕的力度若是不过关,便挥不动长枪与大刀,那是没有资格上战场的。”
“义父每半年都会演练一次,速度,力度,还有反应能力不过关的士兵,是需要回炉重造的、”
这一路之上,大多都是慕海枫在说,慕雪趴在他的肩膀之上细细的听着。
冬日的衣料很厚,但是她贴在他的身上,听着他那火热心脏跳动的声音便觉得心安。
行了一程,她看见他额边有汗珠,从腰间掏出帕子来将他的汗擦了擦:“海枫哥哥,你放我下来走一阵吧。”
“不放。”
他这时候倒是固执起来了,他倒是中气还足的很,并不觉得累、
“我一点点都不累的,小雪别担心。”
慕雪听到这话也不再一定要下来,只是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他的肩膀上面,看向下方已经能够看得到影子的大门,瓮声瓮气的说道:“马上要到了,这一次回去,又不知道几时能够见得到海枫哥哥了。”
慕海枫的脚步一顿,他方才只是在看着路,倒是没有发现这么快就要到了。
他忽然嫌弃自己方才走的太快了。
“怎么娇气了起来,等到来日海枫哥哥离开了京城,那可是有好长一段时日要见不到了、”
是啊,过些时日之后又要好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了。
“要开春了,是放风筝的好时候了,我一想海枫哥哥我就去放风筝,好不好?”
慕海枫重新抬脚往山下走,闻言扭头看向她:“纸鸢飞的远,就算我在千里之外,我都能看见的。”
哪里能看的见,他去了战场之后只能见到漫天黄土高沙,不过有慕雪这句话,也算是做个安慰。
刚开始他听说她嫁人了,他也觉得全世界都塌了似的,整夜整夜的买醉。
还是慕镇南说难道你要慕雪在初二回来拜年之时见到这么颓废的你,才高兴么?
是啊,若是慕雪见到他潦倒憔悴,心里肯定会更加的难过的、
“海枫哥哥,你放我下来吧,下面人多了。”
山下的人确实多,而且那边的车夫多的很,许多达官贵人家的车夫几乎都在,这要是叫人看到了传到了王爷的耳中去,他不得把自己剐了才怪。
毕竟他多次警告过自己与慕海枫离的远些。
省的传出一些有的没的,坏了那男人的清誉。
此刻的慕雪是这么想的,从来就没有想过那个男人或许只是单纯的不喜欢慕雪与慕海枫在一起罢了。
其实此刻的慕雪现在才来想着避嫌已经晚了,这下山的时候人虽然不多,但是这三三两两的人都是长了眼睛的。
都看到了一个身着月白色的英俊公子驮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下了山,而且这女子也是一身素白色的衣衫,而且这一路之上两个人之间有说有笑的,看起来像是一对不谙人间烟火的夫妻。
这件事情在慕雪回了王府的时候就在京城里面传开了,因为他们都瞧见了那一男一女共同钻进了慕府的马车。
这是慕府的八卦啊,那些人传播的兴致更加的浓烈了。
慕雪上了将军府的马车,这慕海枫才开口问道:“你们王府的马车呢?怎么没有在这儿等着你?”
“哦,我让他们先回去了。”
慕雪将脑袋埋的低低的,这慕海枫都没看到她撒谎之后不自然的神色。
马车晃晃悠悠的行了约莫一个时辰,便从山脚到了京城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