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这一盒膏药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细细的在脑海之中辨别其中药物的成分,而后问她:“这药你多久涂一次啊?”
“每一次痒我都会涂它,也是半个月一次的样子。”
又是半个月?
慕雪心里的疑惑更重了。
这药肯定有问题,她得回去细细的研究才能知道。
“王妃不是怀疑这药有问题吧?”
她的脸三年不能痊愈,这里面的猫腻肯定很大,不仅慕雪是这么认为的,就是玖佩自己的心里也早就有了这个想法的。
而且此刻玖佩瞧着慕雪这般严肃的模样,才问出了这句话来。
若真的是这药有问题,那牵扯的东西就多了。
府医是太医院上一任副院判,在自王府城里成立之日起,皇上便让这府医过来王府里面看顾王爷的身子。
平素也是只听从王爷一个人的吩咐。
这药要是有问题,那不就是证明王爷有问题么?
难道王爷早就怀疑她了?
想到这儿,玖佩紧张的抓紧了自己的丝巾,惴惴不安的等着慕雪的答案。
慕雪似乎跟猜到了什么似的,听到这话之后对着她说道:“不是,你瞎想什么呢。是我得知道这府医给你开的是什么药,里面含着些什么成分。我接下来也是要对你用药的,这万物是相生相克的,况且你的脸伤的严重,用药得更加的仔细,所以我这才要瞧个清楚罢了、”
听到这么说,玖佩放了心。
“这药膏今天我先带回去看看。”
说完这话,这玖佩见到慕雪似乎要开门出去的样子,连忙道:“王妃,您这?”
她似乎不敢相信,慕雪今天过来就只是为了带一盒膏药走似的。
慕雪知道玖佩担心,给她放心的一笑,同时也给了她一个任务:“你这脸从三年前到现在,其中经历了一些什么,比如每隔多少时日会痒,结痂的时日,最好都给记录下来,越详细越好。还有你用过什么药膏,都要找出来。另外还有府医那边,你去问府医拿一下他给你所做过的记录。这三样东西都准备好,明天本妃要看的。”
三样东西,这药膏和府医的记录倒是好弄。
只是让他回想这三年来每一次的变化,她倒还真是有些困难。
“可是这三年了,我有些事情已经记不清了,这脸上的伤时常反复,我实在是不记得日子了。”
这话也对,只见这慕雪略微思索了一番,继续道:“你捡你记得的写下来,你这张脸要是还想要,就最好把能想起来的东西都想起来,本妃今儿也要回去准备一些东西。”
慕雪交代完了这些之后便带着那一盒药膏走了。
外面的天色又沉了下来,洋洋洒洒的又开始飘起了鹅绒般的雪花.....
漫天风雪,翡七搀着慕雪缓慢的往回走,有些不确定的问道:“王妃,您刚嫁过来的时候,玖姨娘对您如此不敬,还敢对您动刀子,您真的要替她治疗脸上的伤么?”
“虽然本妃的心中也觉得那人不可理喻,可是当我今天将她脸上的烧伤瞧了个仔细,倒觉得她实在可怜、”
“但是王妃,若这玖姨娘是个忘恩负义之人,您给她治好了伤,她到时候再去王爷面前邀宠,您的日子不就不好过了么?”
翡七不知道这件事情的背后是王爷在暗中操作,担心这慕雪过于善良,回头再叫玖姨娘给欺负了就不好了。
慕雪也听出了这层意思来,当即回首看向了扶云殿,无畏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其实你们王爷一直在给玖姨娘机会,只是她不知道悔改,也不知道回头。”
只是正在感叹的慕雪没有想过,有些情形之下,根本不能回头。
回头便是万丈深渊。
背后的那个人会让玖佩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细作这种东西,行的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
慕雪虽然不知道这玖佩到底是在为谁服务,但是唯一肯定的是玖佩的心绝对不是向着王爷的,否则这两个人之间为何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之下三年之久却陌生如斯。
她此刻将南宫离想的太过于良善了一些,他迟迟没有处决这个玖佩,并不是在等她回头。
只是在压榨玖佩身上最后的那一点价值。
可是慕雪口里回头的这话,翡七又听不懂了,她带着些疑惑的问她:“王妃这话是何意?恕奴婢多嘴,王爷待玖姨娘,比待您要亲厚多了。”
翡七此刻瞧着慕雪那已经渗出了血丝的胳膊说了这么一句话。
至少王爷没有对玖佩做出什么伤害身子的事情来,而王妃身上却是旧伤未好又舔了新伤。
慕雪瞧了瞧自己的胳膊,也明白翡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