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出去了,厨房里面的一个烧火丫头是我们这王府里面嘴巴最长的,告诉了她,她肯定会告诉很多人的。”
“那就好!”
似放了心,她这才端坐了身子,等着果翠给自己梳妆。
“王妃的脸被毁了,咱们还是打着王爷的名头去了,姨娘待会儿要不要先去知会王爷一声,省的王爷生气?”
果翠透过铜镜瞧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建议。
“嗯,自然是要去说的。”
可是当她用过了早膳往那离殇殿去的时候,却被管家告知王爷去了皇宫里面。
“什么?王爷不在王府?”
管家笑眯眯的,脸上还挂着讨好的笑。
“玖姨娘您有所不知,王爷一早起了,去了宫里给皇上回旨去了呢。”
“你说什么?王爷当真去宫里了?”
玖佩的声线里面含着些颤抖,王爷都不知道多久没有踏出过这王府的门了。
从三年前的那场火灾之后,王爷便是深居简出。
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统共也就出了两次王府的大门。
一次是前年太后病逝,举国哀悼。
一次是王爷的母妃敬贵妃辞世十周年的忌日,王爷亲去皇家陵园祭奠敬贵妃。
平时不论外面的天是否塌了下来,这王爷都未曾出过王府的大门啊。
这会子出门了?
真的是为了去回圣旨一事?
她的脑子里面嗡嗡的,忽然顾不上眼前这档子事情了。
她的眉眼之中有一股焦急,生了回去的心思,语气也不甚自然。
“哦,原是这样啊,那我回头再来找王爷吧。”
说话间她退了两步,预备转身要走。
“是,玖姨娘且回扶云殿好好休息。”
玖佩急着走,闻言不过点了点头,而后便极快的走了。
而另外一边,步伐略微匆忙的玖佩回了自己的扶云殿内。
她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之内,不许任何人的打扰。
拿起纸笔,研好磨汁,快速的起草了一份没有署名的信。
“近日王府之内变化甚大。昨日嫁来将军府庶出三小姐慕雪,乃是假的嫡女。此离王妃不受宠,被王爷打伤,被我毁容,且已经病重。另有重要的事情告知,今早得知,王爷晨起寅时便已入宫,不知所谓何事。”
字迹稍微的有些潦草,叫人一看就知道是匆忙的情况之下写出来的。
又从抽屉里面拿出了信封,在封面写下:寸彐收、三个大字。
她将信看了又看,旋即才又加了两句。
“望爷早日娶得真正的嫡女,已定局势。”
写完这句话,她才稍微的放了心。
将信封封好,又从那抽屉里面拿出了两张银票。
而后将果翠给唤了进来。
“脂粉没了,去东街头的那家宝云粉脂楼去买些来。”
果翠熟练的接过银票,也接过夹在两张银票之间的信封。
“是,奴婢这就去。”
宝云粉脂楼是一座三层小高楼,坐落于最热闹的东街口,来来往往的客人着实不少。
许多达官贵人家的小姐都在这儿购买脂粉和首饰等。
果翠揣着银子,出门的时候,有看门的小厮与她闲话:“果翠,您又出门去给咱们玖姨娘买东西啊?”
“嗯。姨娘的脂粉没了,打发我去买哩。”
果翠说完这话,便顶着冷冽的劲风和细密的雪花,往外走了。
却没有注意到,那个与她闲话的小厮极快的转身走了,将这件事告诉了管家。
管家正在记账,闻言淡淡的点了点头,拿起那边的书本,缓慢记下:“十二月十九日,果翠晌午出门,理由买胭脂。”
“管家,您说这玖姨娘的脂粉怎么就用的这么厉害,每隔半个月,便要打发果翠出去买,一买就买一箩筐啊。”
“下去看你的门,不该你打听的别问。”
管家看都不看这守门的小厮一眼。
其实管家也不懂,为什么这王爷要让他记录这扶云殿内仆人的进出动向。
但是王爷吩咐,总要照做不是。
“是,小的这就先下去了。”
“嗯,等她什么时候回来了,再来与我说一声。”
细微的积雪层压于枝头之上,空气中的温度又冷了几分。
王爷一早天色微亮便已经去了皇宫里面,此刻已经近午时了。
车轱辘的声音由远及近...
马蹄印的踢踏之声最终停在了王府的门前。
南宫离今日身着一件墨到极致黑到发亮的貂皮大氅,下了马车的瞬间,雪花便落在了他的衣袍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