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遇第二天没玩成男朋友,她睡得昏天暗地,憔悴萎靡地被爸妈拖到了亲戚家吃饭。
亲戚问考得怎么样,稳不稳。
“稳。”陈母骄傲的说,“阿遇单招考的是国内最好的美院,专业课过了,文化课也不是问题。”
“哪怕退一万步说,就算文化课估分出现了意外,她还有统招,今年的全国第二呢,省内的学校还不是随便挑。”
亲戚来一句:“不是第一啊。”
陈母不痛快了,不是第一怎么了,第一是她半个儿子,未来女婿,还不是她家的。
这么想着,她就说了出来:“第一是阿遇男朋友。”
桌上顿时一片寂静。
陈遇早上回去就跟爸妈说了她跟江随的事,她爸嘴上有门,妈妈是真没有,头脑简单得很。
不过,说就说了,也没什么关系。
她是想跟江随好好走下去的,不是随便谈谈,很快就换男朋友。
盘算着撮合兄弟跟表姐的小表弟把筷子一撩,凑近小声问:“姐,你不是说高中不谈恋爱吗?”
陈遇轻笑了一声:“毕业谈的。”
小表弟懵逼了:“可你昨天才高考完。”
陈遇扬眉:“昨晚确定的关系。”
小表弟:“……”
他满脸呆滞,这么速度的嘛?
陈遇唇边的笑容更深,当然要速度,那么帅,那么好的男孩,既然闯进了她的世界,那就不可能再放出去。
吃完饭没一会,小表弟把陈遇拉到房间里:“姐,我兄弟要跟你男朋友单挑,心算。”
陈遇:“???”
心算?是想逼死她男朋友吗?
陈遇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她走到窗边接听。
江随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懒洋洋的:“吃好了没?”
陈遇隔着防盗窗看外面夜色:“嗯。”
江随低低道:“那还能出来不?”
陈遇的唇微弯:“不了。”
“那我怎么办,”江随黏糊糊的咕哝,“你男朋友想你。”
陈遇揉揉发烫的耳朵:“早上才分开的。”
“都分开一天了,这么长时间,”江随叹了一口气,“对我来说就是异地恋了。”
陈遇:“……”
“姐,是你那个男朋友?”
小表弟凑过来,蹦跳着冲手机嚷嚷:“喂,某某某!我是不会认你这个姐夫的!绝对不会!绝对不!”
江随气笑了:“谁啊我操,你表弟?”
“你跟他说他姐夫的名字是两个字的,不叫某某某,叫某某。”
陈遇抽抽嘴。
江随在他家小姑娘的事上格外小心眼,但还不至于跟个小朋友生气,没过几天,他就给她小表弟买了一套手办,让她给送了过去。
认不认的,他都是姐夫。
然而那套手办一送,小表弟直接就跪了,对不起兄弟,来生当牛做马,今生只要手办。
陈遇把这事跟江随说了:“一套手办就把他给收买了。”
江随知道了事情大概,黑着脸:“早知道他想撬墙角,我还买个毛线的手办。”
完了就捏小姑娘下巴:“还有你,怎么连小学生都招。”
陈遇拍开他的手,又被他捏住脸,捞进亲了一口。
她瞬间就安静了。
江随没撤开,而是恋恋不舍地磨蹭着她柔软的唇瓣,距离被打只差撬开她的唇齿长驱而入:“保龄球会打吗?“
陈遇愣愣的:“不会。”
“我教你。”江随轻叼她下唇,喉咙里发出模糊的,近似满足的喘息,“三思他们约了的,让我带家属,去不去?”
陈遇心跳加速的推开他,深呼吸,强自镇定:“王一帆还能玩?”
那个汪月对他造成的精神伤害怕是不小。
“能啊。”江随舔舔唇,慵懒笑,“缓过来了。”
陈遇搓了搓脸:“那去吧。”
江随拉她的手,包在掌心里摩挲,直勾勾地看着她:“再亲一下。”
“不亲了。”陈遇果断拒绝。
“噢……”江随的脑袋耷拉下去,委屈的拖长了音调,“不亲了啊。”
下一秒就抬起深黑的眼帘:“那吻一下。”
陈遇:“……”
到地方时,陈遇冷着脸走在前面,江随走后面,弯着腰,口中嘀嘀咕咕。
“好了,我错了,我是骗子,我言而无信,说话就是放屁。”
“我多亲了几下,还不是因为你乖。”
“亲你的时候,你在我怀里,呼吸都是软的,那我一个身体健康的成年人,把持不住就……”
陈遇突然转头,江随顿时就不说了,更是往后退了小半步。
这一幕被出来买水的谢三思跟张金元撞了个正着。
“太狗了。”
谢三思不忍直视的捂脸:“真的太狗了。”
“虽然随哥从去年狗到了今年,我见的不要太多,但我还是被这画面给震慑到了。”
张金元显然也震惊不小,表情十分复杂。
他试着假设了一下,假设他把陈遇那样的小仙女给追到了,恐怕也狗不到随哥这程度。
随哥不愧是随哥。
“随哥是不是基因突变?”
谢三思眼珠子一转,发现新大陆的兴奋道:“还是说,他上辈子就是陈遇的大狗?”
张金元看傻逼一样看他:“大点声,让随哥听听。”
谢三思脖子一缩:“不敢。”
张金元望着不远处,随哥在低头说着什么,像认错,也像讨好撒娇,这太罕见了,也就在陈遇面前才有这情况,他咂嘴:“能心甘情愿的这么狗,还能是为什么,不就是因为爱。”
“谁谈恋爱不是因为爱?”谢三思不认同这个说法,“我见过的情侣多了,没见过哪个狗成随哥那样的。”
张金元沉吟了会:“更爱吧。”
谢三思一顿,这回没反驳,他抓耳挠腮:“金元,你说陈遇会不会因为随哥太狗太黏,最后受不了的跟他分?”
张金元装了个逼:“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谢三思啧啧:“元宝学霸,你这么懂,为什么高中毕业了,初恋也没送出去?”
张金元:“……”
“我不想送吗?是我不想送吗?追我的小姑娘们里面,没有能让我心里小鹿活分起来的,我能怎么办?除了等,我还能怎么办?”
他苦不堪言的逼逼了一大段,手一指:“我就喜欢那样的。“
谢三思一把捉住他手指。
张金元花容失色:“卧槽,你他妈干嘛突然基基的?”
谢三思白眼一翻,基你妈,没看随哥已经发现我们,并且听到你的话了吗?
要是让他看到你手指的方向,你三思哥哥怕你当场英年早逝。
随哥的感情开了花,谢三思是他们三人里头感触最深的。
散伙饭那晚他以为随哥凉了,吓得半死。
之后就出现了经典一幕。
最戏剧化的还不是这个,最戏剧化的是,当时包间里有手机的没几个,都看傻了。
只有于祁把那画面拍了下来,还找上他,说陈遇的手机不能发送视频,让他先收着,以后有机会再传给她。
也没刻意强调,别让他随哥知道。
那会谢三思还问了于祁,问他是抱着什么心理拍的。
不是他八婆,是他实在是好奇,胸怀得有多大才能干出那样的事情。
于祁笑了笑,说了一句话。
――她情动的样子很美,我录下来给她当个纪念,她看了会高兴。
就这么说的。
这什么跟什么,我爱上了你的爱情?
谢三思一言难尽的感慨一番,叼着根棒棒糖过去,对故事里的女主角喊了声:“嫂子。”
陈遇手一抖,球滑出去,完美避开了所有球瓶。
“……”
江随眼一扫。
谢三思连忙道:“嫂子,是我的错,我吓到你了。”
陈遇蹙眉:“能不能换个称呼?”
谢三思瞟随哥,能吗
江随喝着小姑娘喝剩下的果汁,牙齿咬着她含过的管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谢三思一看随哥这反应,就知道是个什么答案了,他吸溜吸溜棒棒糖,天真无邪状:“嫂子不喜欢吗?”
“可是这不行呐,随哥的女朋友,那就是我们嫂子。”
陈遇换了个能做主的:“江随。”“嗯?”
江随鼻子出声,面上摆着“我什么也不知道”的无辜表情。
陈遇沉默的看了他片刻,叹气:“……算了,没事,你再教我一会。”
江随手把手的教小姑娘,奈何她运动细胞真的不行,教半天还是一个球都打不中。
陈遇泄气了:“我的步骤没错。”
江随的拇指一下一下摩挲她的手背:“没有。”
陈遇又说道:“站姿也没错。”
“是的,”江随点点头,语气都不敢重了,“没错。”
“打法更是完全复制了你的。”
陈遇很郁闷:“那怎么你能一次打十个瓶子,我却总是滚到边上?”
第一次教学就遭到重创的江随:“……”
这问题有点儿窒息。
一般人教到这地步,即便不能让瓶子全倒,那也不会是一个不中。
江老师表示无能为力,无言以对。
但还是要说。
“保龄球没这么简单,”江随低声安慰着,“我玩很多年了,才能玩成这样,你才第一天,已经很不错了。”
“先别玩了,吃点东西歇会。”
陈遇又拿了个球:“你去吧,我再练练。”
江随的眼皮一跳,还练?别了吧,再练下去,小姑娘的自尊心怕是要碎一地。
他弯着腰,把下颚抵着小姑娘发顶:“我一个人怎么去?”
陈遇简明扼要:“用腿。”
“我的腿不听我的,跟着你跑。”江随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陈遇:“……”
谢三思看着待哪都黏一块的俊男美女:“所以说,我们男孩子最少要具备一项技能,往小了说,能提升人格魅力,充实自己,往大了说,有助于讨媳妇,家和万事兴。”
没人搭理他。
一个光棍的话,能有个屁的说服力。
张金元踢踢王大爷:“你前女友没再找你了吧?”
王一帆本来在游戏机上玩的起劲,一枪一个怪,听他提这个,脸就拉了下去:“她全家都搬走了。”
张金元撕开一包梅子吃:“感情上太偏执,潜在炸|弹。”
王一帆冷漠道:“别炸到我就行。”
“你这次是比较惨,没受到人身伤害是万幸了。”张金元吐掉梅子核说,“精神有问题的,捅你一刀都不用坐劳改。”
“最可怕的是,下药把你迷晕,带到小黑屋囚禁起来,别以为是天方夜谭,跟踪狂兼偏执狂能做得出。”
王一帆一个大老爷们,硬生生打了个冷颤:“卧槽你别说了。”
“汪月跟踪了你六年,以你的放荡不羁吊样,也不会把她那文弱小女子当回事,所以她要下手的机会一大把,你该感谢她的不杀之恩。”
张金元见哥们脸色发青,摇摇头道:“还敢接受女孩子的追求吗,有可能碰到精神病的那种。”
王一帆薅了薅头发,耳朵上的耳钉都不闪耀了,整个人沧桑的不行:“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单身十年?”张金元喊,“三思,听到没,作个证。”
谢三思比了个“ok”的手势:“欧了。”
接着就也喊了声:“随哥,嫂子,风顺说他要单身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