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随给了陈遇承诺,说到做到,今年t城的所有画室联考,他的总分是全市第一。
素描以0.5分压了于祁,水粉压的是陈遇,足足高了十一分。
更别说甩了陈遇后面的于祁跟其他人多少。
晚上赵成峰的心情很好,他把江随的素描跟水粉都用胶皮封上,贴到房梁最中间最高的地方。
站在大厅里,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
江随的心情却不怎么爽。
考了第一,小陈同学并没有给他颁发一个媳妇,也没有奖励的抱抱。
只有一块金丝猴。
还是自己之前给她买的。
好吧,金丝猴就金丝猴,比没有强。
她把自己喜欢吃的给他了,自愿给的,眼里还有一点笑意,很大的突破了。
妈的,糖还舍不得吃。
04年的这场大雪稀稀拉拉下到12月底,元旦那天好不容易放晴。
画室没放假。
快要冻死人的鬼天气,大家把手缩进袖子里,拿着笔哆哆嗦嗦画画。
一个个犹如风烛残年一般,简直了。
陈遇也冷,手还很干,指甲周围起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倒刺,惨不忍睹。
大宝揣在背包里,想起来就擦擦,还是没用。
江随看小姑娘一边画画,一边咬倒刺,眉头皱了皱:“别咬了。”
话音刚落,一滴血珠就从她的唇间溢出,她蹙眉吮掉。
水润的唇轻动,带起细微的,湿腻的音色。
江随呼吸一顿,低低骂了声:“操。”
推开凳子,丢下铅笔走了出去。
江随在楼下吹冷风,满脑子都是女孩吸吮血珠的画面。
喉头一阵干燥,体内热流乱涌。
这反应来的凶猛,如排山倒海,一发不可收拾。
江随低眸看了看自己,懵了下:“我操了……”
他不知所措:“操了,我操。”
有人往这边来,江随快速把外套往下拉拉,搓了搓烫热的面部,闷头直奔附近的小店。
不多时,江随蹲在门头底下,甩甩烟盒,拔了一根衔住,用手挡着风把烟点燃,眯着眼抽了一口。
尼古丁的味道压上澎湃的**。
战况激烈。
小店在小白楼东边,离的不远,画室里的人经常过来光顾。
店里就一个大爷,记得江随,这会见他蹲着抽烟,垂头丧气的样子,就问了声:“小伙子,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江随没理,他能有什么困难,不就是被喜欢的小姑娘撩起来了吗?
这算什么困难?
呵呵,一点都不算,就是要被玩儿死了而已。
江随叼着烟,对着地面喷吐一口烟雾,冷不丁地听到大爷来一句:“跟你小女朋友吵架了?”
“……”
江随嘴边的烟一抖,惊悚转头:“小女朋友?”
大爷数着铁盒里的硬币,苍老随和的声音夹在嘈杂声里:“就那个长得很白,瘦瘦小小的姑娘,你们昨天不是还来我这买猫耳朵的吗。”
江随眯眼,神色晦暗不明:“谁说她是我女朋友?”
“你们画室的人说的。”
大爷发觉气氛不对,停下手上的动作看门头那里的小伙子,布满皱纹的脸上尽是和蔼。
江随用牙咬住烟蒂,咬下一圈深深的印子,喉咙里碾出模糊的两个字:“不是。”还不是。
大爷挺诧异的:“不是啊,我看你们挺好的啊。”
老人干枯的手一个个数着一角一分的硬币,数完一遍又数一遍:“又般配,又有夫妻相。”
江随乐了,买走了小店里最贵的两包中华。
快放学的时候,陈遇站在水池边,拿着水粉笔在水桶里扫动,清理清理边边角角的颜料残留,手不想伸进去。
实在是没那个勇气。
旁边几个女生挤在一块儿打肥皂洗手,冷的跺脚抽气。
“我想回学校了。”
“我也想回去,画画好冷,一个颜料盒洗下来,我想死的心都有,再刷个调色盘,我基本废了。”
“天真,在学校里上课不冷?翻书不冷?写字不冷?做作业不冷?写卷子不冷?”
“……”
五连击让其他女生花容失色,还是画画吧。
那几人走后,厕所里的人气一少,温度都像是下降了十几度。
陈遇打了个哆嗦,她把水桶里的脏水倒掉,对着水龙头装一些水,继续拿水粉笔在桶里划拉。
手没沾到水,还是有凉意往毛孔里钻。
右手的小手指有点痒,陈遇抓了抓,希望不要涨冻疮。
那个位置要是涨了,肯定会磨破,画画的时候,冻疮往画纸上蹭,能蹭出一滩水。
陈遇心不在焉。
脖子后面忽然拂过温热的气息,她吓的剧烈一抖,手里的水粉笔晃动了一下,把水桶带倒了,里面的水洒了一地。
江随:“……”
陈遇:“……”
江随去拿靠在窗边的拖把:“反应怎么这么大。”
陈遇没表情:“我在想事情。”
她又不动声色说道:“你刚才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