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希望跟我有什么?”语调放缓,裹着些许轻佻。
陈遇无动于衷地吐出三个字:“我有病?”
江随第一反应是耳熟。
末了想起,他也是这么回的谢三思,一字不差。
江随喉间溢出一声轻笑:“这方式我挺常见的,欲擒故纵。”
陈遇木着脸:“你很自恋?”
江随鼻子里发出慵懒的音:“是啊。”
陈遇:“……”
江随逗女孩的兴致来的突然,消失的也很突然,他把唇边的弧度一收,面色淡漠地直起身,将棒棒糖塞回嘴里。
“运河的风景很不错,尤其是早上,能引人思考。”
江随靠在护栏上,风撩动额前发丝,轮廓分明清晰的脸上神情闲散:“人为什么活着,想活成什么样,未来要怎么走,都是值得思考的问题。”
陈遇面无表情地听他装逼。
江随肚子饿了,逼没装完就草草收尾,咔咔快速吃掉棒棒糖:“包子呢?”
陈遇捞了背包打开,拿出一个橙色保温盒。
天边的阳光渐渐明晰,女孩一头发丝金灿灿的,有一缕被风送到了江随眼前。
江随吹开那缕发丝:“小黄毛儿。”
陈遇冷眼一扫。
江随十分无辜的样子:“你确实是黄毛,我也没扭曲事实,不是吗?”
陈遇脚一勾踩踏板,作势要走。
江随拽住她的车后座:“好了好了,陈同学。”
灌汤包要紧。
陈遇按着保温盒:“包子给你,昨天的事两清。”
江随的视线挪上去:“好吃才两清。”
言外之意是,不好吃,没完。
陈遇没再跟他废话,把保温盒一开。
江随微愣。
保温盒是一格一格的,每个格子里都放着一个灌汤包。
整整齐齐,显得小巧精致。
陈遇用指甲抠开灌汤包上面的那层透明盖,一股纯正的香味顷刻之间冲了出来。
“你拿一下。”
没动静。
陈遇抬起头,发现少年在用深邃炙热的目光凝望灌汤包,她嫌弃地提高音量重复一次:“拿着。”
江随回过神来,郑重接过保温盒。
那架势,像是捧着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
陈遇腾出手,在背包外面的口袋里摸出一小袋吸管,给他一根。
江随轻嗤:“这么有仪式感。”
“那我怎么吃?”他拿走吸管,挑挑眉,“直接在盒子里……”
话没说完,就见一只细软的手伸过来,端起最外面的一格。
江随:“……”
尼玛,这保温盒里的格子竟然是活的。
江随把吸管抵着灌汤包热乎乎的薄皮,轻柔戳进去,他衔着吸管,吸一口。
汤汁滑溜丰盈,清香满溢。
江随把那口汤汁咽下去,气息粗重了起来。
平时江随的世界里只有三样东西,灌汤包,球鞋,歌,他不关注哪个女生,但他也知道陈遇在画室很有存在感。
一是她来那天,男生们破常规的骚动,二是他们的名字梗。
别人私底下叭,谢三思在他耳边叭。
江随多少知道一点,这女孩一心扑在画画上面,不来事,面对他的时候并没有其他心思。
因此也没必要扯谎。
既然说有比老园还好吃的灌汤包,那就一定有。
江随秉着对灌汤包认真热情的态度,早上只吃了根陈遇昨天给的棒棒糖,没吃别的,就等着这一口。
结果等到了。
的确比老园的要好吃,一点也不掺杂水分。
要命了,妈的,要命。
陈遇见少年先是被点穴了一般,她正要说话,他倏然紧紧盯过来。
“哪儿买的?”
“这你别管。”陈遇等着去画室,“你赶紧吃完。”
江随低着头逼近她,目光不移,俨然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霸道强势姿态。
陈遇全身拢在少年的阴影里,这感觉让她很不适,她拧了一下眉心:“我妈做的。”
江随脱口而出:“你妈还缺儿子吗?”
全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江随尴尬得耳根发热,又带着从未有过的别扭,浑身极不自在,他偏过头低低咳一声,余光发觉女孩看过来,顿时铁青着脸,恼怒地骂出声。
“操,这包子里面放毒了吧?老子只吃喝了口汤汁,怎么成傻逼了?”
陈遇:“是你本身有很大的潜力,只是被激发出来了而已。”
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