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割机刺耳的声音尤在,却没了孩子或动物的声音,此刻在剧烈的金属切割噪音里,所有在场人心都极度紧张。
孩子和虎崽都没有声音了,他们怎会同时息声?丘甜忽悠靠进何美佳怀里周身瘫软想动都动不得,不会虎崽在吃孩子吧?所以他安静它也安静。
巴令池手上稳稳地切着,他还需要10秒钟,这是极其漫长的10秒,或10秒足可以致使一个孩子气息奄奄!
虎子死盯看着门锁,作势准备往里冲,他甚至猜测虎崽是不是咬到果果喉管,孩子无法发声,而它在舔舐孩子伤口……
嘭!哐当!门锁落,虎子飞腿踹开门冲进去,巴令池丢下切割机紧随其后,丘甜泪眼望着移动的火焰蓝,完全看不出谁是谁,他们在干什么。
“队长你看!”虎子停在那怔怔地看着眼前,他不忍上前。
巴令池在虎子之后一米,定睛看清眼前画面后,也止了脚步。他低声说话,“别动他们!”
巴令池转头朝后面跟进来的丘甜招手,“来看!”他刻意侧面让出眼前的画面。
丘甜用力眨眨眼睛,她以为自己眼花了,再定睛看,洁白的瓷砖通道里,小男孩双腿盘坐在地和黄色的小虎崽紧紧抱在一起,小男孩肉圆的小手臂紧圈着虎崽的黄黑绒毛,小虎崽两只小抓搭在孩子肩上,虎头紧贴着孩子小脑瓜。
通亮的白炽灯,洁白的通道,一孩一虎就这样暖萌地抱着互相安慰,仿佛它们彼此才是最友好最安全的寄托。
外面走近的人类,都被这画面感动了,震撼人!
听到声音,孩子和虎几乎同时转头看过来,它们依然头挨着头,澄澈清明的眼睛都看向来人,它们那透亮透亮的眼中毫无杂质纤尘不染,是坦荡的、无害的、暖爱的、萌萌的。
仿佛,刚刚几分钟前那场揪心的救援,不是因他们而起,与他们毫不相干。
丘甜下意识抬手擦眼角,放轻脚步向前走,“果果!”
何美佳轻叹,“这太感人了!”她拿手机拍张照片。再去看丘甜窈窕的背影,“丘记者你等等,我们先把小虎仔抱走。”
饲养部经理李卫新迈到众人之前。他俯身去抱孩子怀里的虎崽,“来小宝贝咱回家了!”
那虎崽着实小,除了腿和尾巴长些,活脱像只长相肥大的加菲猫,若不仔细辨认它头隐约的王字斑纹,只怕不知情的大人都会把它当成猫咪。
李卫新站起来解释,“这是园里最小的虎宝,才两个月大,还没长牙。笼子多半是锁的,就它能从笼缝里挤出来,再长半个月就挤不出来了。”他看向果果,又掂殿虎崽,“今天让孩子受惊,也给大家填麻烦了!不过看在我们还是小宝宝的份上,原谅我们吧!”
果果从地上爬起来,顺手检是他上自己掉的棒棒糖,又举着小胳膊送到虎崽嘴边,“给你。”
李卫新刚要说虎宝不吃,不想虎崽张开嘴真就去舔那棒棒糖,嗡嗯两声看着果果,似有几分不舍。
李卫新笑笑,“自然界到底是有灵性的,都是哺乳动物,都是孩子,相处得这么好。”
李卫新抱着虎崽转身走了,丘甜这才上前一把将果果揽进怀里,“果果你没事儿吧,吓坏了是不是?”
果果在丘甜怀里埋头抽着鼻子,“没猫猫时害怕,有猫猫就不怕。”
巴令池听到她们的对话,不禁想到句话:初生牛不惧虎,奈何以虎惧之!他转身看虎子,“收拾工具,收工。”
丘甜哄一会儿果果,抱起他往外走。她仿似抱着全世界一般沉重,每迈一步就觉得力不可支,诚然她不是个好妈妈。
丘甜边走边用额头去抵着果果脑门儿,“宝贝对不起!”她声音很低,仿佛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了。
果果小手去擦丘甜眼角,小嘴就贴在她耳侧说,“妈妈不哭!”
巴令池正蹲下去拿切割机,听到孩子极小声模糊的耳语,手在半空顿住。妈妈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