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杀气,像是浩瀚的山洪般冲来,似要震裂乾坤,冲破寰宇。
杨玄琰恐惧到了极点,身躯瑟瑟发抖,如临炼狱。
“哈哈哈!”
“没想到吧,你张巨蟒也有今天!”
“不带一兵一卒,谁给你的勇气啊?你真以为自己是神?我呸!”
紫袍男子发出阵阵嘲讽的大笑声。
其余几人眼底也露出疯狂之色。
一想到张巨蟒沦为瓮中之鳖,那种快感简直能让人窒息。
“脱下铠甲吧,让咱们看看您老人家的裤裆是不是被尿染黄了。”
“被咱们这些无名鼠辈羞辱,不好受吧?”
有人拍案而起,肆意挑衅。
砰!
帅帐辕门被砍毁,武谨书怒发神威,带着最精锐的悍卒,持刀冲了进来。
“列阵,给我死命挡住!”
他朝后吼了一声,吩咐麾下摆出盾牌阵,挡住朝廷兵马的箭雨。
随后目光自然落在那个金色铠甲身上。
虽然头盔遮挡了头部,但这身影错不了!
武谨书一双眼眸光彩熠熠,阴鸷沙哑道:
“单枪匹马你别怕,一腔孤勇又如何,你可以死,但不能怂。”
“褪下铠甲,与我堂堂正正一战,让我见识一下你张巨蟒的能力!”
“我……我……”
杨玄琰喉咙发出压抑的嗓音,如钝刀吱吱磨石,又像是老鼠啃咬死尸,难听异常。
武谨书肾上腺素飙升,一刀砍断谈判桌,桀桀笑道:
“世人大概从未想过,你张巨蟒会落到如此境地。”
“跪下求饶,留你全尸!”
他狰狞着脸,神色狂妄至极。
我武谨书为何不能狂?
天下谁能杀了张巨蟒?
唯有我!
我就是至高无上的神!
念及于此,武谨书不再废话,袭掠而出,势大力沉的一刀砍向“张巨蟒”。
锵!
刀刃接触铠甲,火星迸起,杨玄琰被力道冲击在地上,头盔震落在地。
“陛下亲自派人给你打造的铠甲,果然是坚固,可惜了,废物多给几条命也还是废物。”
武谨书漫不经心的冷漠自述,仿佛即将踩死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
草原突厥帝国,废物!
陇西李氏,博陵崔氏,传承千年的世家,皆是废物!
李唐子孙,李旦李隆基等等,都是废物!
吐蕃,西域诸国,更是废物!
这么弱的张巨蟒,你们竟然对付不了?
不是废物是什么?
一齐瞻仰我这个神灵吧!
就在武谨书沉浸在无上荣耀之中,帅帐内其他人目露震撼,仿佛见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紫袍男人吓得螺旋升天,下巴剧烈颤动:
“不……不……不啊!”
头盔震落,眼前哪里是张巨蟒的脸?
声音惊醒了武谨书,他抬眸望去,瞳孔骤然收缩,脸色旋即苍白,神经质般咆哮道: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话罢飞快袭至杨玄琰身旁,一手掐住其脖颈,嘶吼道:
“你是谁?张巨蟒呢?!”
杨玄琰手脚颤抖得愈发厉害,哽咽出声:
“他……他威胁我家人,我是无辜的。”
武谨书满脸失神落魄,像是一盆冰水自天灵盖浇灌而下,心中交织着不可言说的悲愤惊惧。
为什么?
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他扭曲着脸庞,彻底失去理智,加重力道,勒得杨玄琰脖子铁青发紫,呼吸困难,几乎濒死。
……
与此同时。
半山腰上巨石旁边。
几个将领遥望着战场,盯着帅帐。
“大帅特意让试试新武器的威力,可以开始了!”
一个相貌敦厚的校尉沉声道。
其余人纷纷颔首。
他们都是大帅秘密组建的火器营,不管是将卒的家庭情况,还是忠心程度都经受了严格的选拔和考验。
火炮这种绝密武器是绝对不能外泄。
几人将目光看向一架首尾二尺长,周身加了十道铁箍的大炮。
其外观如猛虎蹲坐,虎虎势势,煞是威风。
“准备!”校尉喝了一声。
火器营士兵拿大钉和铁绊将炮身固定。
而后开始填充火药,上面铅弹压顶。
几人检查几番,看向校尉示意可以开始了。
校尉却摸了摸后脑勺,憨厚笑道:
“俺们亲手试验这是何等的荣幸啊,发射时总该说点啥。”
说着似想到了,板着脸道:
“准备!”
他深呼一口气,气贯丹田,仰天怒吼:
“大炮开兮轰他娘。”
“开炮!”
嘭嘭嘭!
轰轰轰——
大炮发射,以藐视天下的孤傲杀机,挟裹着毁灭一切的力量,疾射而去。
帅帐内。
武谨书扭曲脸孔如一头出笼的上古凶兽,双眼流血,所有自信都仿佛瞬间被击碎。
他正要顺势掐死杨玄琰泄愤。
骤然间。
砰!
类似石头模样的东西砸破帅帐,瞬间像引发了十八级大地震一般。
火光冲天,天塌地陷!
武谨书骇然变色,他感觉死神的魔爪快要缠住他的脖子。
轰!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
在刚猛无比的巨力一击下,帐内的刀盾手,连人带盾竟被戳飞上了天。
散落的肉块和鲜血,漫天落下,满是令人呕吐的浓郁血腥味,夹杂着刺鼻硝烟。
杨玄琰发疯似的捡起头盔戴上,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帐外将军率领将卒疾步后退,一块块坚固的盾牌竖起,抵挡住炸药波及过来的威力。
无数人心头纳闷。
大帅又捣鼓出什么杀手锏?
这也忒猛了吧?
而在辕门周遭的武家悍卒就没那么幸运了,一个个炮弹落下,仿佛死神在挥舞镰刀,无情的收割性命。
惨绝人寰的嚎叫,悍卒土崩瓦解,如溃巢的蝼蚁崩散。
留下一具全尸的,竟然算是幸运,一眼望去遍地残肢断骸,一些下场更惨,被炸成肉泥。
“逃啊!”
“救命啊!”
面对这种大杀器,悍卒心里防线直接崩溃了,嚣然的战意烟销云散,剩下的只有恐怖,纷纷惨叫着开始仓皇逃窜。
可本就是提前备好的屠杀盛宴,还怎么能逃?
天空下起了炮弹雨,堆叠的尸体将环营的沟壕填满,流淌的鲜血将帅营一线赤染,形成了大片大片暗红的沼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