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儿已经听说了,当时送珠哥回来的人有没有说是谁杀死了珠哥珠哥是怎么死的家里有没有请仵作过来给珠哥验尸”
他这一番话又是杀死,又是验尸,屋里好些下人登时吓白了脸,贾母听到这话,想起贾珠的尸体,心中悲痛,油然而生,不自禁流下泪来,啜泣道:“那把珠儿送回家的十几个人,没有一个知道珠儿是谁杀死的他,只知道他是在双岭镇上死的,并且应该是被一种很可怕的毒药杀死的,可是那毒药是什么,没人知道。
我也只知道珠儿是之前去城外和几个朋友画画,他们在路上被一帮强盗劫走了,珠儿有几个朋友逃了回来,到家里来,把这事告诉了我们,我们才知道珠儿被人绑走了。当时家里也托了好多人四下寻找珠儿,但始终都没找到他,好几次以为找到了,过去一看,才知道只是模样和珠儿有几分相似,落得空欢喜一场。”
贾母抹了抹眼泪,又继续道:“家里是请过仵作来看,可是没人能查出什么来。他回来的时候,身上有件衣服,衣服是他从家里离开的时候带着的,那件衣服上沾满了污血,他死之前应该就穿着那件衣服,六扇门的金捕头把那件衣服拿走了。
过了些天,他来家里,我问他查的怎么样了。他说他们把那件衣服泡在水里,然后将那碗水喂给老了鼠喝,老鼠过了一晚上,仍然活蹦乱跳,安然无恙,可见珠儿从双岭镇被运回京城,在路上耽搁的时间太久,衣服上的污血的毒性已经消散了,因此他们没法通过珠儿留在衣服上的血,查出来他究竟是被什么毒药杀死的。
又因为始终没有查到绑架走珠儿的那些绑匪的身份,连珠儿是怎么去的双岭镇都不知道,这件案子便就此搁置了下来,若非实在没有办法,我们也不会就这样把珠儿送走了。”
贾珂听到贾母说这案子他们交给六扇门查了,心下一松,知道六扇门一定检查过贾珠的尸体,他不用再想办法避开众人,偷偷打开贾珠的棺木,检查他的尸体了。一来时间过去这么久,就算贾珠的尸骨上真的留有线索,现在可能也已经没了。二来他虽然不怕尸体,但他实在不想打扰贾珠安眠。
贾
珂心中既然有事,便不想多待,说道:“老祖宗,咱们是四天后给珠哥送殡吗”
贾母点头道:“可不是,总算你几天回来了,还能赶上送珠儿最后一程。”
贾珂摇了摇头,心道:“光我送有什么用,我就算来不及提凶手的头来送他出殡,也得拿着凶手的名字来见他。”淡淡一笑,说道:“那孙儿现在去一趟六扇门,问问他们都查到了什么没有。”
贾母听到这话,不禁想起贾珂在御前大出风头的事情,暗道:“如果我听说的不假,那个吴明那么大本事,把那么多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都被珂儿拆穿了他的阴谋,珠儿哪会招惹到多厉害的人,珂儿这么聪明,那杀死珠儿的恶贼,一定能被他抓住的”想到这里,眼中射出期冀的神色来,说道:“好孩子,好孩子,你一定得帮你珠大哥哥报仇,才不枉他对你好这一场”
贾珂虽然决心一定要将这案子查的水落石出,却不肯轻易承诺贾母什么话,听到贾母这么说,他脸上露出黯然神色来,叹了口气,说道:“我自然会尽力帮珠哥讨回公道,好让他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只是不知道上天能不能给我和珠哥这样一个机会。”
贾母叹了口气,说道:“珠儿自小去道观,就被道士说他是有福之人,一定有的,一定有的”说到最后,语声呜咽,肩膀发颤。
贾珂不置可否地道:“老祖宗,那我这就去六扇门了。”
贾母应了一声,看了一眼王怜花,沉吟片刻,等贾珂一只脚踏出屋门,方道:“你也注意着点儿身体,珠哥儿的事虽然重要,但你也别给自己施压,千万不要把自己给累垮了。”
贾珂自然应是。他和王怜花走出荣国府,坐着马车,直奔六扇门。
王怜花坐在他身旁,拿出贾母给的玉佩,在手中把玩一会,笑道:“你家老太太是什么意思”
贾珂低下头去,见他手中握着玉佩,握着玉佩的那只手,白得和玉佩竟无分别,不禁将他的手握在手中,举到嘴边,轻轻一吻,然后松开手,伸臂将他揽在怀里,嘻嘻笑道:“不知道,也懒得去想。反正皇上都没有因为你妈,就要治你的罪,他们难道还能治你的罪吗
”
王怜花将下颌搭在贾珂的肩头,说道:“当年柴玉关将我的名字公诸于众的时候,我就应该把这名字改了。平时用别的名字,就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再用这个名字。这样谁也想不到,我会是云梦仙子的儿子了。我妈当年在京城得罪的人可不少,她做的那些事会不会牵连到你”
贾珂笑道:“那也没办法,她给了我一个老婆,我受她牵连,也是理所应当的。”
王怜花白了他一眼,笑道:“你还真贴心啊,到时候你可别对柴玉关也这么想就好。”
贾珂笑道:“那可不一样,他害得我老婆和我分散了这么多年,这世上我最恨的人就是他了。”
王怜花噗嗤一笑,说道:“你这话应该对我妈说去,她听到这话,一定心花怒放,立刻拉着你去找柴玉关报仇去。”
贾珂笑道:“说的也是,我怎么也要让她知道,她找我这样一个姑爷,绝不是什么亏本买卖。”说完,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王怜花松开嘴,微笑道:“你刚刚说谁是姑爷”
贾珂嘻嘻一笑,说道:“你咬死我吧,就算我死了,也是你们家的姑爷。”
王怜花皮笑肉不笑地道:“你以为我真不会咬死你吗”
贾珂嘴唇凑到他的耳边,轻轻笑道:“嗯,我倒是很期待被你那张小嘴咬死。”
这句话又轻挑又放荡,听起来诱惑无限,王怜花瞧着贾珂,脸上一红,眼中似已冒出火来,他抚摸着贾珂的脸颊,柔声说道:“你哪用得着期待,我现在就可以。”
贾珂噗嗤一笑,撩开帘子,往外一看,还没看到什么景色,就感到头皮生疼,
他连忙转过头来,就见王怜花压在他身上,手撑在他的肩头,一只手还紧紧攥着他的头发,脸上露出又气恼,又得意的神色来,大笑道:“贾珂啊贾珂,每次你对我说完这种话,或者对我做完这种事,你就立马装着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你以为我就这么蠢,这次也会这么轻易几句放过你吗”
贾珂嘻嘻一笑,说道:“可是老婆,六扇门已经到了。”
王怜花的手撑在贾珂的肩头,身体半悬空中,因此他看向贾珂的时候,要微微低头,才能望进贾珂的眼
里。
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非常的好,让他感觉好像一切都操控在自己的手中。
王怜花凝视着贾珂,脸上露出狡狯的笑容来,缓缓说道:“就算六扇门所有人都通过这窗户伸进头来,我也不会放过你的。”明明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缱绻温柔,声音却异常的冷酷坚定。
这时马车已经开始减速,贾珂大笑道:“你要怎么不放过我”
王怜花笑道:“我要咬死你,你是不是很高兴”
贾珂笑道:“高兴,高兴极了,我简直求之不得。”说完,他拽了拽自己的衣领,露出肩膀,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来,笑道:“王公子,请”
王怜花当然不会真在这小小的马车里做些什么,他本来只是想要吓唬贾珂一番,让他以后不要每次说些点燃自己的心头之火的话,做些点燃自己心头之火的事以后,就不管自己,让自己忍受烈火焚身的痛苦了。
可是现在看到贾珂这样,他觉得自己不得不做些什么。
不然,岂不是要贻笑大方了
王怜花哼了一声,说道:“你若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放过你,那你可大错特错了。本公子四五岁的时候,就知道某些事该怎么做了。”
贾珂懒洋洋的靠在马车上,就好像他全身的骨头都消失了,没法依靠自己坐住一样。他脸上的笑容也是懒洋洋的,看起来非常的好看,落在王怜花眼里,也非常的可恶。
贾珂笑道:“我什么时候让你放过我了我不是都说请了吗请吧,嗯,难道还要我说些别的好吧,王公子,不要因为我是朵娇花就怜惜我,用你的那张嘴咬死我吧。”
王怜花心中没底,面上笑道:“你真要我来这条街上人这么多,咱们在马车里发出了点动静,外面可都会听得清清楚楚的,到时候人家一看马车,认出在前面赶车的车夫是你的车夫,这辆马车也是你的马车,那么人人都会知道你今天在马车里做了些什么了。”
贾珂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叹气的,连这一声叹息,听起来都懒洋洋的。
然后他懒洋洋地笑道:“那也没办法啊,谁叫王公子要在这里咬死我呢,我这个要被你咬死的人,难道还有资格拒绝吗”
王怜花从善如流的说道:“如果你真的不想被我咬死,我这么疼你,当然也会考虑一下的。”
贾珂满不在乎地笑道:“还是算了吧,你还是咬死我吧。毕竟我这么疼你,怎么舍得让你愿望落空呢。”
王怜花笑道:“你以为我真不敢吗”
贾珂凝视着他,懒洋洋地笑道:“请。”
这时马车已经停了下来,王怜花伸手,解开了贾珂的腰带。
贾珂没有拦阻,没有说话,他根本连动也没有动一下。
他就这样含笑看着王怜花解开自己的腰带。
古天羽在外面道:“两位爷,六扇门到了。”
贾珂笑道:“先停一边去,我们有话说。”
古天羽应了一声,马车又缓缓往前走了一小段路,然后停了下来。
车厢光线一暗,显然古天羽把马车停在了树荫底下。
王怜花的手按在他的衣服上,笑道:“那我继续了”
贾珂笑道:“请。”
王怜花淡淡一笑,他的手开始动了。
却不是继续脱掉贾珂的衣服,而是将贾珂的腰带系好。
贾珂装作惊奇地问道:“你不是要咬死我吗怎么反而帮我穿衣服了”
王怜花展颜一笑,说道:“难道我上面这张嘴不能咬死你吗”
说完,就将嘴唇贴了过来,紧紧的压在贾珂的嘴唇上。
金九龄默默看着贾珂嘴唇上的伤口,被牙齿咬出来的伤口,上面的血刚刚干涸,红得有点发黑,看起来非常显眼。
一时之间,金九龄真恨不得拿起针来,刺瞎自己的眼睛。
但他是个成熟而老练的男人,在京城混迹了这么多年,他早已经习惯于应付各种突发事件。
他笑容满面的走了过来,笑道:“贾爵爷,王公子,恭喜,恭喜。”
王怜花微微一笑,问道:“金捕头是要恭喜我们什么”
金九龄笑道:“一来是要恭喜王公子脱困。二来是要恭喜贾爵爷此番立下大功,皇上一定重重有赏。三来是恭喜二位有情人终成眷属,有贾爵爷在御前那一番告白,天下谁人不知道二位的关系,王公子也可以放心了。”最后一句,听入耳中,格外意味深长,就好像是在劝王怜花说,如今天下人人皆知贾珂是你的,你实在不用再动不动吃醋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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