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昕沂此时是极尴尬的,本来就无意插手别人家的家务事,如今看起来居然似乎还跟筱妹妹的一面之词有些出入,或还别有内情。
真的想尿遁啊,昕沂略瞟一眼,心中左右为难。
宁柏敦位置上刚好挡住了宁潋筱与其一众兄弟姐妹,更遑论一众皇亲们此时估计俱都在噤若寒蝉中,而文顺昌或许当惯奴才,离着中殿还有一段距离,木头人般藏在阴暗处,一直存在感极低的样子。
筱竹与看情形是其母亲的道姑两人正冷着场,相互凝视,哦,不对,筱妹妹身子颤微微着呢。
哎,看多了,昕沂能理解无法声讨渣男的委屈。
霎忽间,筱妹妹晃悠了下,有直直扑倒的迹象,后方众皇亲倒是有些惊叫出“四姐”、“四妹”的来,宁柏敦端着冷漠脸旁观。那空水大师身板很单薄,似乎没什么力,脚步上看起来居然是避开的样子,昕沂没奈何,刚刚表的忠心护院长,加之心中一跳,上前扶了一把。
众目睽睽之下,哪怕说是武道之局,亦不敢有什么肌肤之亲,错着身而且敛着长衫扶住筱妹妹芊腰,同时一脸正直样,目光不敢回看筱妹妹情况,只落在元弘帝和葛俊峰身上,嘴上示好,用低低声但有点功力的人一定能听到的音量劝说道:“院长,在下听闻长者赐,不可辞,辞之不恭。既然大师赐教,便听从大师之言罢?”
昕沂清楚封建礼法上,自己是有些越界,只是合练时还真没少接触,这一托扶,纯粹属于自己灵机一动,硬着头皮准备拿护主为托辞,掩了自个的小九九;而且如此持礼,应也算很照顾周围筱妹妹亲人们乃至未婚夫的脸面了。
只奈何暗戳戳的感应了一番,除了感觉到少女特有的香滑,一直没有啥气机倒灌入体的感觉。
宁潋筱却不一样,梦行时的感觉或许会深入肌肉记忆,清醒时能感觉到昕哥哥的扶持,却是实打实的第一次。哪怕自觉不妥,身躯下意识绷紧,可是这眩晕的感觉,是气急攻心嘛?
不对,或是满溢着与昕哥哥的气机交融,是昕哥哥的特殊武技又让我武道精进吧?不是没听闻兄妹们的惊叫,或许,关心我的三哥,会担心吧;常给我喂招的大哥,会以为我又有啥机缘吧;莽撞的五弟啊,珊妹、妍妹啊,是盲从了哥哥们吧?
昕哥哥,腹腔上你的掌心,是温暖吗?潋筱好累,背负的越来越多了,请允可我的任性,倚着哥哥歇一会,闭上眼,便可多贪恋会这支撑吧,承你大恩,潋筱半丝都未曾吐露你之绝技,哪怕不得你眷顾,亦绝不负你,
昕沂一个头两个大,扶助将要摔倒的人,可说是自小养成的美德,又想试试自己接触能不能取巧直接拿回气机,未曾想扶了筱妹妹之后,她居然赖着不走了。不过幸好筱妹妹似乎在装晕,否则这封建思想,自己难免惹上瓜田李下的嫌疑,此刻耳边有她呢喃呓语:“何方的民谚?长者,赐?筱竹不要,筱竹要爹爹,要。。。”
要不是这呓语声有些大,触手间能感觉到身体绷紧,还真信了她的邪。
也幸好这呓语声大,空水大师退开稳定一下后,就又更趋近过来,目光微冷,接口道:“赐?筱儿,癔症了?”
“唔唔唔,嗯,筱竹,筱竹不负韶华,不,是不想负,负了谁。”
昕沂差不多快跟空水大师面对面了,苦笑的神情表达的很到位,心中无奈呐喊,这娘亲也太蠢了吧,怎么这时候还脸带疑惑,要责怪孩子,就不能先接过去?
“筱儿,娘亲岂能不知你那些小心思,都收了罢。呵呵,还负了谁?趁着今夜人齐,便趁了你这话,莫让你在无知的情况下,辜负谁人。盖因,你所知的一切,皆是娘亲,请托葛少主所为。”
空水大师这话一出,宁国一众皇亲面面相觑,全场忽然陷入一阵冷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