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表光鲜的昕沂,心中还是有些波澜的,属实,这谋算颇有些对不起筱妹妹,其后辜负瑶瑶更不道义,或许不符合看过武侠书里的侠义道,但自个所处的,本就不是义盟,暗告个罪,实在是顾不得许多,为她,为情,有些事,总该去做的罢。
便让我来背负所有的罪,护她周全。
到了内城界,守卫的待看清楚来人皆是筱竹院所属,倒也未曾留难,一众人顺利来到皇城城门。
筱竹院的长老和教习估计都在皇城侍卫中留有名册罢,下马处接着的官儿,居然不用昕沂自我介绍就称呼王长老,还毕恭毕敬的,昕沂自问半吊子的封建社会礼仪知识也不敢做多余动作,端着高冷,要求去主筵席处。
下马处的不过一小官,哪敢应承,看门口涌动的人潮,亦不敢明拒,放了昕沂和三个教习过去,再指了路,要昕沂自去询问禁卫。
皇城再大也不过是城中城,所指的路不到百步,还是一马平川,禁卫们其实早看在眼里,昕沂特意迈出的六亲不认步伐刚走到,不知道宫廷侍卫靠什么传的信息,也许是武侯的传音?就出来一个领花挺漂亮的官儿,恭敬的给昕沂引路,另外再出来个将上官姑娘、康健令、丁二鹏引去另一边。昕沂本就是漫天要价,只需自己能到主席台即可,此时明白目的达成,颔首示意她们三人自去。
皇城上的主席台,实际上所设的位置并不是城门上,距离入宫的宫门处隔了几个大殿。路上昕沂不太好东张西望,还真不太了解属于什么性质的宫殿,直至到了目的地,看门的禁行后有人自去通报。
趁这空隙,透过宫门瞧瞧,类似现代留存的天坛那祭天之处的建筑摆设,差别只是圜丘坛处在这里是一座滴水凉亭,下方通透,亭顶不是尖的,而是类似承重柱子一般顶起一大片横檐,实则应是装饰过的蓄水容器,中间九个于下方特意露出的翘檐处有细水流滴下,以水帘相隔出一处幽静之地,有檐顶就不算是露天性质,整体上极其开阔。
颇有些意外,来接昕沂的居然就是石相,也没多余的废话,请昕沂随着他一起越过类似丹陛桥的大道,迈步而上祭天台般装饰的亭台。入目就看到绕着凉亭圆圆满满的筵席,凉亭水帘遮蔽的幽静地似有两个人影。再多的,就来不及细看了,毕竟新出现一人,原先在场的大多会目光扫过一下,何况昕沂还是石相亲自接上来的。昕沂可不敢与这些武道高手的人互相对望,反正,瑶瑶肯定在,也没想好怎么和她四目相对呢。
幸好,一众强人想来没有认识昕沂的,而且宁国毕竟是主人家,由宁国石相带来的自然没人质疑身份,或说都无视了这个不过武侯初阶水平的小角色。
很快石相就带着昕沂来到席间偏西一处,待看昕沂听话落座,正欲移步而去,似又想起什么,转头对昕沂旁边坐着的年轻人说:“平,且随我来,莫扰了王长老观摩武道。”
昕沂本想客气一下,细听又不太对,这老狐狸尊崇的是自己那些知识而不是武道,肯定葫芦里卖着什么药,干脆就不做声。
旁边的年轻人应了声,对昕沂笑了笑,做了个楫便起身准备跟着石相离开,倒是另一边有些脸熟的年轻人追着道:“平弟,那边儿甚是无趣,便呆这边啊。”
石相此时早已背转身,头都不回道:“凌渡院长,本相予你方便呢,排序也该你进阶了,且好好跟筱竹院王长老论论武道罢。”
石相这话声音不小,不少目光又投了过来,在此就座的都是各大派管事之人,消息灵通,自然明白这个筵席的主要目的就是介绍筱竹公主,而之前一直没有筱竹院的出现,多方打听亦知相陪的都是女眷,所以大家本以为就是要压轴出场,此时带来的,居然是筱竹院长老?
昕沂见惯大场面,虽然没仔细看瑶瑶在哪,但也明白这种场合不会有危险,倒也不心慌,文雅的端起酒杯,遥遥作势,一饮而尽。
低头间,滴水凉亭水珠迸裂,一声娇斥,“哪儿又论武?哈哈,何需论哉,瑶华自可一力败之。”
一袭淡青水墨山色装束的人儿飘出,凤目流转,傲然道:“金粹,这武道,你论不过我。”
算冬夏,豪气未曾罢,再砥砺剑锋出京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