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俊峰眼里自然看不出昕沂的沉着冷静实际上不过是东想西想,听到霜儿说话,转身又看了看霜儿。那塌了的门檐显然也让葛俊峰有些愣怔,尚有细碎小石落下的刷刷声无不昭示着这小丫头实力不弱,赶紧又回身给昕沂做个楫道:“此言一出,唐突观之阁下妹妹年岁,估摸便是筱竹院长老之王氏兄妹?”
昕沂点头,霜儿在葛俊峰说话时就轻手轻脚走了过来,看到昕沂点头表态,自然又大包大揽的出面应酬道:“正是,院长不在,便是昕哥哥与我统领筱竹院。”
葛俊峰似乎颇有些意外霜儿能替昕沂发话,且又是突然出现在眼前,下意识秉着君子之道别扭的侧开脸不看霜儿,跟昕沂道:“这筱竹院托赖王兄及令妹力助,可谓筱竹公主凤栖梧桐之地。只是王兄或有所不知,在下与筱竹公主有着媒妁之言,自当力助其成就基业,奈何尚未成礼,是以客居,托庇于皇室。
前番在下眼拙,念之以黄白之物酬谢王兄,方才有提及筱竹院,乃是随着,恩,将筱竹院视为寄身之所,实非厚颜贪图两位照拂之功。”
昕沂若非自认懂得筱妹妹心思,还真被绕进去了,而霜儿一样听过筱妹妹的际遇,同是身为女子,更是不嫌事大的主,直接呛声道:“我筱竹院可不养无用之人,筱妹妹确曾言之有过葛少侠这人,可不似你这般落魄。”
葛俊峰稍显尴尬,重申了一下:“大智国师分心抗敌之余,送葛某脱离战圈,劲力上难免把控不好,方才使得在下受了些皮肉之苦,只是我这武道气机亦不弱于王兄二位啦。”
昕沂对葛俊峰有武侯实力是知道的,既然没到武相,他言之凿凿是被石智勇误伤,倒也说得过去,而此时霜儿继续大咧咧的说句“不过也就是武侯”,帮自己确定了此人所言不虚,那么应该便真是葛俊峰了。
霜儿应该是对筱妹妹感同身受,趁着葛俊峰遭罪,揶揄了他好一会,感觉就像在帮筱妹妹出口恶气;还不住宣称自己两人多厉害多厉害,仿似护崽的老母鸡一般,对觊觎筱竹院的这狐狸宣示主权。
葛俊峰倒也颇有风度,陪着笑脸始终不还嘴,也不急着问要马匹赶回去长宁城,毕竟有着半神级的神眷之子坐镇长宁城,再狂妄的贼人怎都不敢在长宁城脚边闹太大阵仗;加之应也感知到了自己与霜儿都是武侯,三个武侯在一个院子,这实力已堪称豪华,便是一个武相都不好言之必胜,遑论石相单身便在庄院外拦下了那群贼人,也未见有大张旗鼓,证明不过是些不开眼的小贼,并非匪患。
昕沂没往深处想,感觉霜儿气的出的差不多了,留个看着不爽,还带祸事的男人总不是个事,但自己还要找筱妹妹拿回气机,又不好过于为难她这个长辈都没否认的未婚夫婿,便只在话里话外时带上些逐客的潜台词。
不过有些意外的是葛俊峰没有想象中跋扈,那低眉顺眼给霜儿陪好话的态度,惹得霜儿连自己的弦外之音都没听出来,活脱脱似学堂上老师训诫学生般滔滔不绝。
昕沂暗示了几次没效果,看看日头,距离午间也还有不少时间;透过坍塌的门檐看外面似乎也一直没啥人出现,虽然石相也没啥声息,那只是自己不太懂感应气机,看霜儿淡定的教育葛俊峰,葛俊峰也不急着跑,估计石相不是在打扫战场就是在追捕贼首。
其实稍微想想,那些剪径毛贼再闹腾也不可能闹太久,随便联想一下石相说不定就在外面睥睨天下的问“还有谁”,忍不住偷笑了会。
一想到前世星爷无厘头的那般小乐趣,估计自己这些日子习练武道时过于笨拙,霜儿又不好严厉训诫自己,此时难得有个发泄途径,且随她喜欢罢。回头事毕,若石相问起,两人保护好这宁国皇室贵客葛俊峰,不出门帮忙也是说得过去的。
最爱岷山晴后雪,却愁宜看不宜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