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筱侄女撑腰的由头看起来胡闹,想怕却是真的。”
宁风滨自不瞒枕边人,细细解释道,“林儿那辈,懂事起这世道便一直太平,加之距离老祖宗又远了一层,看不到我宁氏的忍辱负重。年少轻狂下的决定,终究要让他人教训一下,方好知晓我等父母之苦心。”
“那老爷想让他人教育下林儿,为何还给他助力?”
“夫人,哈哈,教育林儿的,我倒不是指望葛俊峰呢。外人或一时疏忽,但我宁国皇族,若筱侄女她能上位,身为宁国女帝就不可能外嫁,只能是葛俊峰入赘,理儿占足了,我们又何须怕那风雨坛?所以,林儿此举,确也有可取之处。
加之那石相何等妖孽,上位极快,风评极高,此事成因和好处我或看不出蹊跷,但风雨坛坛主就在长宁城里,实力还在他之上,他必然不会不知个中轻重。且让林儿看看,离开晨爷爷的庇护,他不过亦是别人局中一子。”
“啊?那林儿最后似乎尚有未尽之言,老爷怎地不听完?或不过假借石相之名?”
“大哥最是稳重,又执掌我宁国暗子,说宁国没有他不知之事或许夸浮,但他自家嫡长子所为,他不可能不知;兼且若筱侄女没这等机缘,他本就是众人眼中的储君。石相与大哥又是儿女亲家,现今连他都未曾出面反对,我何须做这恶人。”
“可,可我总觉得林儿那未曾说的话,似乎跟老爷说的不太相似。。。”
“呵呵,夫人,莫要多虑。林儿那小子未尽之言,不过是想着提醒我与大哥,石相也已算潋筱侄女阵营之人,莫要阻了她的上位。”
“啊?这,这。。。”
“夫人你还记得三哥么?”
“好些年的事儿了,有些模糊呢。仅依稀记得似乎我们探望三哥,他缱绻病床时仍颇为豁达,自言生死有命,让我们父辈乃至同辈都无需过多忧心他。”
“彼时难得太平,真不好深究三哥之病因,老祖宗甚至亲自出手都未曾道出个一二,其后坊间风言风语更是极力阻之。
故此我们当年便如了他意,各自忙些自家份内之事,仅望他命向好。
只是我们宁氏,总不好冷了至亲血脉之心,莫说我与大哥二哥,便是父皇也让我们之儿孙多去跟他亲近些儿。三哥偏文治我偏武功,他不似我这粗人,与五叔魅力上各擅胜场,加之三嫂许氏颇有些神神叨叨,不似乾坤罗袖能在武道上给助力,三哥偏文仍有武侯这不俗实力,端的算文武全才,林儿想怕便是那时将三哥惊为天人了,由此对潋筱侄女起了回护之心不奇怪。”
“潋筱侄女。。。哎,也难为她有这等机缘。那老爷如何想的?”
“呵呵,夫人,且看林儿所为,是否可担起大事?让你宽慰?”
“宽心归宽心,可老爷毕竟是林儿父亲。。。若。。。”
“我自是随着大哥意思。”
“啊,那大哥啥意思?”
“哈哈,夫人稳住你沈家便好,且看石相出手,再观其成效几何即可知。”
相府里,石智勇真的很想出手教下自家这枉有习武之心的笨孩儿。好不容易荣姐儿约到了那王家小妹,哪怕过来仅坐了半个时辰便称其兄要其早些回去,好歹瑾儿你也不能就隔了整个庭院默默望着她来又去。
哎,算了,这笨孩儿不提也罢,还是荣姐儿知心意。短短相聚,终是自王家小妹处亲口得到确切的答案,她与其兄确实每天都会去城外他们名下的庄子处练功,晚间或翌日会回筱竹院歇息,应付一些学院俗事。
至于明日大宴,她们虽然代为掌管筱竹院,但实乃因筱竹公主与乾坤罗袖不在,她们身份上并非院长,又入籍长宁,名义上已不属亮金岷岭国的岭南人士,自不该再投他门,不去赴宴才是顺理成章之事。
事关宁国未来之主心在何方,哪怕那王家兄妹于己有一言之恩,身为守护宁国的国师,明日自己说不得也要借机看看那王昕沂与葛俊峰在筱竹公主心中分量孰轻孰重,为拿个准信,且让她们入局一次吧,自己在,应不会有何损伤。
至于亲家公?说声对不起咯,哈哈哈,谁让你非要隐着,而你家麟儿又寻错人来行事呢。算人者,终被算之。
不过也无妨,想来那抛家弃人的,会如你家麟儿所愿般狼狈。甚至自个提前让荣姐儿知晓此事,嘿嘿,日后若无意间与她夫君说道说道,亲家该深知荣姐儿娘家有个好靠山吧。
最痛的痛,竟然由我,一手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