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人心惶惶数日,终得皇室宣告事情解决,不少闷了数日的民众尽皆奔走相告。随着俊俏儿郎出现多了,窈窕淑女亦时有可见,此刻亦未算太晚,当宁柏敦与葛俊峰又双双出现在午门,城里人流就自动汇聚了过去,一时人声鼎沸,似将此夜化为节庆。
筱竹院所在也属居民密集区域,罗敏敛了气息,蹲在院内一个墙檐上,看着院外不时有人欢天喜地的经过。终究不得其解,愣怔半晌,这葛俊峰到底说了些啥,居然又获得如此礼遇,大哥还大张旗鼓施恩于民告知其归来,那筱丫头清醒了该如何自处?也不知是否得了存爷爷的指示。
好一会方才醒起,自个过来尚有个念头是看看王长老,转头望向院内,倒也没啥人消失不见之类的意外。第一眼就看到王长老瘫坐在院内石凳上,修长身子歪歪斜斜的倚着近旁石桌,估摸是脱力了尚未清醒。
罗敏细细再看,眼帘半闭半睁,气机倒是还在,依然仍是武师,不过这状况似乎是在进阶?想想也是,应系其师长借他之身给了筱丫头助力罢,这自然就顺手帮他进幻境了。
只是,为何他们不出面声明是他们解决此事?太难想了,罗敏自嘲般摇摇头,葛俊峰在自己眼里,自是能看出不过是来摘桃子的,只是在外人、包括大哥眼里,或许认为对外宣称是葛俊峰帮筱丫头为宁国解困,更得世人佳话吧?
往深处想,存爷爷一直不予指示,估摸也是感应到了葛俊峰回返,借力打力?乃或存爷爷还要将王长老师长一并算上?王长老在此默默进阶,葛俊峰风光在外,那么想怕王长老与自己,都不过是在这各方角力中充当个棋子罢。
思绪万千,行动上不免踌躇起来。
罢了,罗敏自付进来本意不过是想问王长老他如何能以武师之身做到破解武相招式,此刻发呆下去也不是办法。
细雨中王长老身上没有雨具,总不好一直淋着,手上还拿着葛俊峰扔下的雨具,念着王长老平素对自己颇多尊敬,自个本就无欲无求,随心而行,雨具给他披上,发带给他系手上,起码让他知晓,自己护着的筱丫头并非忘恩之人。何况相较葛俊峰而言,想怕这王长老应该对宁国更存善意吧?
至于王长老身后师长为何不出面安顿好他,想怕是认为葛俊峰再如何闪亮登场摘桃子,好歹这王长老应该也是亮金少主,两位亮金少主级别的人哪怕有甚利害冲突,传承年间依着他们的规矩总不敢下死手,背后的高人隐着也不奇怪。
筱竹院内,丰亲王妃默默安顿着昕沂;长宁城里,喧嚣的鼓乐声持续。随着宁潋筱拾掇干净,也随着元弘帝出现在午门,许多曾在玄武门听过她豪言壮志的民众,更是鼓噪不已,纷纷自发将长孙公主的未卜先知、英勇果敢救民于水火之中的事迹传扬开来。
琼楼玉宇间,皇室众人皆展示着与民同乐,而披上金色对襟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的宁潋筱,双手束于袖,蛾眉颦兮,将言未语。
元弘帝终归多年积威,哪怕确实最后是宁潋筱出手解决了虹首这千灵拍门之鬼蜮伎俩,兼且也有过提前渲染,但许多民众最多也就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故此由宁柏敦义正言辞的宣讲个中因由出来,端得是用金口玉言来解惑更让人信服。
何况,葛俊峰已经正式出面,在午门与宁柏敦相谈甚欢,其后与民同乐时又与宁潋筱结伴而行,虹首前番所托之辞在众人眼中更是显得拙劣万分。当然,事关亮金内部纷争,宁柏敦只能略过不提,而是由葛俊峰代为言之。
在众皇室宗亲前,葛俊峰先是自陈其罪,声称前番得了宁国这未来丈人家提点,机缘稍纵即逝,连自家父亲都未及回禀便去追寻,话里话外间又隐射出兄弟争位,方才导致此次误会,幸得丈人家隐忍未起争端,现如今已学成归来,已决定全心报效宁国。
其后在午门翘首以盼期翼能获得些末补偿的群众前,又将深情款款演绎出来,宁潋筱沉寂的默认更是撩动文人骚客们的心弦;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葛俊峰又展示了一番技艺,端得比一众武侯曾展示过的华丽。
宁柏敦自然及时的龙颜大悦,宣布大赦天下,跟着声称即日起五日内缴清本月赋税,且未有拖欠的长宁城民众,本年内将不再征收其赋税。
元弘帝这月末时分说五日内缴清本月,自然是指十月依然要缴的,但是一个冬季只缴一月赋税,兼且缴完后年关便可轻松渡过,这等惠民之策立刻将众民的热情点燃。
人声鼎沸间,葛俊峰又在细雨中不时展示优雅的身形,以武为尊的世界里,自家引以为傲的宁国又收获一名高阶武者,文武双丰收的喜悦让在场的所有人无不喜笑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