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总管倒是一唤便至,宁柏敦也不避讳,低声相商,文总管言谈间没有任何异常,宁柏敦心中稍安,如此作态,文顺昌依然以礼相待,一众人定然也都看到作为老祖宗影子的文总管并没有放弃自己的意思。
只是文顺昌文大总管并不是随侍在老祖宗身旁的,一时回答不了宁柏敦的问题,应允回去便问问老祖宗意思。再将气机往四孙女潋筱席间探去,那边也未相抗,辨识了会,气机上似乎还是自己为强,那么筱竹公主身旁的女侍应该尚未武相。
不由得暗付宁柏敦有些活回去了,循着规矩的族内相争应无不妥,但啥事不做就回禀,也不是个好总管,安抚完元弘帝,再过过招,看看那边实力,回头好说话。
计定,文顺昌起身,顺势将宁柏敦席上盖着玉镇的一副宽大彩绸丝绢以气机托起,砰的一声犹击重物,彩绢仿似棍棒一般像宁潋筱席间奔去,而口中唱诺道:“筱竹公主,皇上有赏。”
文顺昌明白宁柏敦顾虑,老祖宗似乎也没提过要换皇上,此刻出手虽说未尽全力,依然附上凝虚为实、暗器、帝王之音三项辅习加成,自付不算欺负武侯。只是自己武相实力摆着,对方未至武相必然不敢硬接,如此一来宁柏敦看到了应该也可安心些。
不出意外,那女子确实不敢硬接,不过应对也颇为巧妙。彩绢本意是刚好到筱竹公主席间便消散凝虚为实的气机,若无应对,刚好是气机消散后,彩绢飘落下后盖住筱竹酒席台面,也不至于太没面子。
结果那女子想来是在彩带仍在空中之时,便将她气机亦导入内,彩绢一直硬绷着,依着击出的方向继续前进;而因着彩绢一直绷紧,那女子又轻身而起,踏于绢带之上,脸上笑意满溢,仿似得了很好的赏赐一般。
文顺昌未曾想到她拦不下来,却借着筱竹公主身后的方向是去往偏殿的殿门,取巧使了个借口,面朝筱竹,实则殿里众人都听到的说道:“公主殿下,皇上所赐真是件美丽的物事,容霜儿去去便回,给公主殿下以此做件霓裳羽衣,必然光彩照人。”
宁潋筱此时反应过来,敛身而起,嘴甜道:“谢皇爷爷赏。”
武道为尊,文顺昌本就超脱皇位之外,行事上虽然有些粗暴直接,只是探个实力深浅,实未曾想落筱竹公主脸面。看到巧对,不由心里赞叹一番,偏殿外就有宫女在,这四公主擅针线,想来跟随她的也会,这应对及说辞可谓非常得体。有此兼具实力与巧心思的人儿辅佐,也怪不得这四公主起了些心思。
如此想来,皇室孙辈里有此藏龙卧虎之辈,也不算坏事,不知在座还有啥藏着掖着,团团给各皇室宗亲行礼,一一打量一番后方才告退。
宁柏敦是知道文总管实力的,单是凝虚为实便可将轻飘飘的物事化为重物,应对不当接之不下,或若不接都难免狼狈,这随侍四孙女的女子如此不接,不单不狼狈,反而连附带的暗器气机都不需要化解,再加上帝王之音要的是顺从,她也没反抗,顺着走了,虽然取巧,在行家眼里还是能看出她是个有眼力劲,想来是有家学渊源的。
看来三儿,真的留下了些自己都不知道的能人给后辈啊,在宫里都能如此惊艳亮相,想来必然在九叔与石相面前也曾崭露头角。
视线转向宁风涛,自己不知晓,没动用皇家眼线不提,老大的碧涛院多影卫,也不知暗中有没有留意过四孙女这块。
宁风涛随着殿内众人本在击节赞叹,感觉父王目光看了过来,略想想也猜到意思,撇撇嘴,示意父王看自家仿似淳直的嫡长子,父王的嫡长孙,那唇边来不及收起的笑意,不难看出这小子定然是早已知晓四侄女有此实力的。
宁柏敦循着望去,心下了然,尚未有老祖宗的指示前也不好太心急,回头再问必然有更多信息,倒不急于一时,此刻,重要的是继续展示皇恩浩荡,凝聚皇室血脉之情,才是对宁国最好的选择。
哪想,觥筹交错间,文总管刚离席不久,无为道高手特有的扳指处便炙热起来,这是,老祖宗急令但凡感应到的皇室宗亲齐聚议事,而能有这感应,在长宁城内的皇族血亲,至少为武侯级的实力。
你远远的呆在那个城那个路那个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