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口婆心将四妹及其筱竹院的成就细说,想着解释自己在考量如何让九叔祖起惜才回护之心,故此才特意迟了迟,结果这小舅父听完还瞠目结舌的问道:“那王教习和其妹妹年纪这么小,都已是武侯,莫说他们师长,便是他们但凡长于教学,教出这等水平有甚奇怪?宁老将军身为护国之将军,难不成还有啥犹豫的?”
宁云林口水说干了看小舅父沉醉在惜才里,却不知自己回护之心,这般云里雾里的小舅父实在指望不上。想了想,好吧,估计小舅父都不知四妹来了,干脆拉上沈明伟一起求见九叔祖,到时候懂就懂,不懂也懒得再说,反正,小舅父是必然会支持自己的,哪怕不说好真实意图,一样可以求他为自己做些要事再说。
北林城虽然大,青林院与城主府倒不远,宁云林今天确实有些刻意迟了些才赴会,但小舅父不请自来,那么带上他,一会跟九叔祖借等小舅父的由头,又可将迟到刻意掩了,需知小舅父在北林名声是响亮的,省得自己小心思又被九叔祖窥到。
不再多言,宁云林与沈明伟两人从青林院出发,哪怕不施展功法,到城主府也不过一刻钟,通禀之后,宁老将军居然迎了出来,更不使唤下人,径直将两人引入府内花园。
北林作为军事重镇,城主府的花园观赏性质的花丛都少,多为林木,有些还按着奇门八卦摆放,没人引路,实力不足的外人真的难看到里内。
沈明伟路途中倒听宁云林说起,终于知道皇长孙女没有皇令居然出现在北林城,此次跟随前来,实不知会到花园里,稍微想想,便猜到应是有筱竹公主参与,心中不免揣揣。虽然自个算皇家外戚,皇室秘闻还是知道越少越好,可皇外甥不给个台阶让自己溜走,没奈何也只能一块来到了城主府花园内一凉亭里。
凉亭内果然只有一人,沈明伟偷眼瞄去似乎在做些绣活儿,不敢再唐突,眼观鼻鼻观心,默念着回头再教训自己外甥。
宁云林带上小舅父来,自然有自己打算,不过宁老将军倒是没问,先说道:“林儿你来的甚迟,没见着潋筱这新技艺,水准连我这北林边军里最强女官都赞叹。”
宁云林装不屑道:“不外乎武师实力,四妹自小便打不过我,如今再强想来亦不过如是罢。”
做绣活的女子自然便是宁潋筱,听到三哥朝自己喊话,嘴角一咧,三哥真是改不了这刀子嘴,也不搭话,更特意不看宁云林,抬手一甩,那绣针便打向宁云林。
沈明伟但凡身边站着宁云林,保护自己外甥已经是习惯使然,此刻看这绣针破空而来,脑子刚想着也许这两兄妹切磋,手却不由自主的伸前,而手刚伸出,马上醒起似乎有些越俎代庖,赶紧把手收回衣袖内,想着假装拂拂袖而已。
结果纠结之下,力道上便未灌注完全,刺啦一声衣袖被绣针贯穿,之后还将想单掌接下的宁云林打了个踉跄。
宁潋筱见一击成功在三哥面前耍了帅,自然不给三哥找回场子的机会,起身先朝九叔祖福了福,再朝三哥行个礼,笑嘻嘻道:“三哥,妹妹这新晋的武师可还入得眼?”
宁云林哈哈一笑,施了礼再转头望沈明伟一眼,沈明伟看出来是要自己也说些称赞话,心中暗诽这外甥老拿自己当挡箭牌,不过说好话也不是啥问题,拱手称赞道:“筱竹公主这飞针力道十足,沈某一时不察都得吃亏,更难得的是甩出飞针时筱竹公主依然可以眼观八方,想来熟练之后数针齐发,等闲散兵游勇亦不能近尔。”
沈明伟斟酌着说话,宁云林顺势入了凉亭,宁老将军抬手就虚拍了宁云林一下,笑骂:“林儿你个别扭性子,自己不答让你家小舅父说,不就是想让老夫对潋筱刮目相看嘛?你们两个皮猴,一个两个弄那么多幺蛾子,哼哼,真是重孙里最不省心了。”
宁潋筱听到宁荣晨将自己与三哥并着一起说,心中暗喜,这应该是认可了自己,当下不再说话,让三哥发挥吧。
宁云林自然也听出九叔祖的潜台词,换回与九叔祖平日里嬉皮笑脸的相处语调道:“九叔祖您误会了,若说好嘛,我这不是才疏学浅,不知好在何处;而我又自知若说不好,岂不是打脸九叔祖您?九叔祖借军中女官口称赞四妹的言语还言犹在耳哦。”
“你个小滑头,坐着说话。”
宁荣晨虚推一把,待宁云林顺势退至宁潋筱同一侧坐下后说道:“九叔祖的私军同归入边军序列,刚唤了护军官菊儿来给潋筱喂喂招,林儿你或许见而不识,她可是我辖制的四位武侯,甚至长住北林城内我所知七位武侯中唯一一位女子。。。”
人老话多,沈明伟随着外甥大方得体地踱进凉亭,听起了老人吹嘘的儿孙福。
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远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