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转头,看苏北鸢阖着眼,脸色苍白看上去十分憔悴,让人看着心疼,他忽然想起她的伤口还未好好包扎,便伸手拉过苏北鸢的胳膊想要看看伤势。
苏北鸢睁开眸子,眼中是掩饰不住的疲惫:“怎么?”
“你伤口还未包扎,我帮你看看。”重华轻声对苏北鸢道,她现在这样仿佛吹口大气都能倒下。
“随它吧,我也懒得管了。”苏北鸢只是又闭上了眼,她感到眩晕,只想休息,随便重华要干什么吧。
重华见苏北鸢不想理会伤口,也没再出言打扰她,只是将她手腕上已经干了的布条拆开,那布条浸了血,已经没有原先的柔软,布条也粘在伤口上,跟皮肉粘粘在一起。重华皱了皱眉,心中有些不忍,小心翼翼的试图将布条从皮上撕下来,他看了苏北鸢一眼,可苏北鸢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吱声,也没有理会。
他忽然有点不敢将布条撕下来,怕她会疼,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舔了舔嘴,思索着用什么角度可以让这片布神不知鬼不觉的被撕下来,一抬头,看见苏北鸢正看着他。
苏北鸢冲他笑了一下:“撕这种布哪有不疼的,还是我自己来吧。”
她将胳膊收回来,自己一点一点的撕起来,她虽未吭声,可越皱越紧的眉头还是让重华知道很痛。重华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心疼,可快的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苏北鸢感觉把布条撕下来花了她整整一个世纪,她是个很怕疼的人,但是一般的疼痛她也能忍,叫出声反而让她觉得矫情。
她长叹一口气,对重华说道:“这次我救了你,也算是扯平了那晚你救我了。”
重华有些急切的点了点头:“好,你说什么都好。”
苏北鸢不想再理会那伤口,依旧合上眼休息。那条半指长的,已经结了血痂的伤口在她玉缎般的腕上显得那么刺眼,刺痛的重华的双眼,她本不用受这些伤的,她本该是锦衣玉食的郡主,未来都是金尊玉贵的广陵王妃,可如今为了他却要受这样的伤害。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不知有多久没有被人这样惦记关心过了,她可以半夜冒着生命危险出来寻他,为了救他割自己一刀也没有丝毫犹豫。她勇敢又坚强,她刚烈却聪明,她姿容绝世又才华横溢,她会耍小聪明却又追求自由。她这么美好,美好的想让人靠近,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偏偏是夜云倾的未婚妻......
“你怎么了?”
苏北鸢的声音唤回了重华的思绪,重华猛地回过神,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失神,手紧紧的握着苏北鸢的手腕,苏北鸢是被他捏疼了。
“抱歉。”重华立刻放开了苏北鸢的手臂,小心翼翼的问道:“没事吧?”
苏北鸢摇了摇头,只是说道:“要不你再放一支吧,长青和纪兰怎么还没来,别是没出城吧。”
重华点了点头,起身拿出信号弹,重新往天上放了一支。
“他们应该马上就来了,到时候再好好包扎一下伤口,你先休息一下。”重华又蹲回她身边轻声道。
苏北鸢点了点头,闭眼休息。只是过了一会,她便听到身边重华起身的动静,她睁开眼,看到长青和纪兰,带着她和重华的两匹马奔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