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非月是奉了慕容复的口谕进的宫,在宫人的指引下,来了到御书房。
“月儿参见父皇。”云非月向端坐在书案后面正批阅奏章的慕容复躬身行礼。
“月儿来啦。”慕容复放下手中的毛笔,抬起头,苍劲的眸光中流转着慈爱。
他缓缓站起身,踱步到云非月面前:“半月有余未见月儿,可是你幽冥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需要父皇出面斡旋的?”
“谢父皇。幽冥宫没有什么事发生,只不过前几日是姨母的生辰,所以月儿特意赶回无忧山,陪她老人家多呆了几天。”云非月抬起淡然星眸迎对上慕容复关切的目光,语气温缓的回道。
“哦,没事就好。月儿还真是有心了,理当如此。”慕容复嘴角噙着浅笑,眸底闪过欣慰。
“对了,今日父皇叫你过来,是有一事和你商量。”慕容复眸光中的慈爱更显幽深。“月儿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应该有个正妃了。我和贵妃商议了一下,太傅家长女毓婉,人长得端庄秀气,品性也纯良温婉,和月儿是最相配的了,如果你感觉也不错,父皇就为你们赐婚,可好?”
云非月听完慕容复的话,顿时心头一惊。他强抑住心中的措乱不安,急急推脱:“父皇,此事不妥。月儿年纪还小,婚配之事不急的。”
慕容复听到他急切的回驳,心底以为他是羞于提及婚嫁之事。不由得唇角牵起轻笑:“月儿你已经不小了,你太子皇兄只比你年长二岁,现如今麟儿都二岁了,你可是连个准王妃都还没有。遍观现今各侯门家小姐,未有婚约的,也就这毓婉是最出挑的。就这么定了,这件事儿就由父皇给你做主了。”说完转身朝桌案缓步走去。
云非月紧咬着下唇,漆黑的双瞳深处徐徐漾起果决和笃定,他双膝跪倒在地:“多谢父皇美意,可是月儿已心有所属了。”
“哦?是哪家的小姐?快说来听听!”闻言,慕容复立即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凝眸看向云非月,眼眸里闪着兴奋的亮光。
“风公府的大小姐风若汐。”云非月语气缓慢而笃定的说出一句。
云非月这一句话出口,把慕容复彻底震住了,他目瞪口呆,虎目一瞬不瞬,刚才感兴趣的笑意立时僵滞在嘴角。
瞬间四周寂静无声!
半晌,慕容复才回过神来,他强压制住心头燃着的熊熊怒火,眸光越来越暗。沉重缓慢的返转踱回云非月面前,犹疑着沉声问道:“月儿,前一阵子坊间传闻你和风大小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可是真的?”前一段时间,他也听到了关于风公府家大小姐和云非月的传闻,但是却一直没见当事人站出来说些什么,所以也只是以为轶闻恶搞,没往心里去,今日看来,应该是确有其事!
“父皇,共处一室不假,但我们并未有任何逾越之举。”云非月抬起星眸,清冷镇静的眼神中透着倔强,从容的对上慕容复的凝盯,义正严辞的回道。
“月儿,你糊涂啊!你也知道,那是你皇叔的准王妃!你怎可以如此靠近她!”听罢,慕容复心头稍松了一口气。他对于自己皇弟的感情,是兄亦如父,绝不比对自己这几个儿子的感情差。
“父皇,我们不是故意的,是有人在我们喝的青梅酒里暗下了软香散。”
“竟有如此大胆之人,敢对皇家人行此龌龊之事!可有捉住凶手?”慕容复脸色立时黑了下来,霸气出声。
“是风大小姐店里的一个伙计,只因打坏了东西,风大小姐扣了他的月钱,他竟怀恨在心,出于报复,所以就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事后他知道自己脱不了干系,竟悬梁自尽了。”云非月眸光闪烁着,避重就轻的讲述道。
听云非月这么一解释,慕容复有些释然,他努力平复了一下复杂的心绪,剑眉微挑,苦口婆心的劝慰:“原来竟有这般隐情,父皇就觉得月儿绝不是无端乱来之人。可是月儿,你们既没有逾越之举,你就不应该再执迷不悟。你也知道,那可是你皇叔的准王妃,并且再有月余就要行婚嫁之礼了。”
“父亲,月儿此生非她不娶,恳请父亲从中斡旋。”云非月俯下身,恭恭敬敬的给慕容复叩了个头,语气笃定的沉声恳求。
从这次那个小女子离家出走,看到自己出现在她身边,皇叔就完全撤走了卜语楼的人,云非月心底隐约就有些明了,如果自己努力争取,皇叔应该会选择放手。因为这样的放手,对他们三个人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本来自己还未想好怎样去争取,没想到今日竟被父皇当面逼婚,只能先自行请愿。这也是实在没办法的事,只好事后再向皇叔和那个小女子解释了。
这一声父亲,叫得慕容复心口一紧。这是面前这个孩子,对自己内心里的认可,无关外在的所有东西,只是一种血脉相连的亲情呼唤!
慕容复沉吟半晌,长长幽叹一声,才语重心长的发声:“月儿,你起来先回府吧。我要找你皇叔商量一下。但是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皇叔不放手,你也不要再纠缠此事,听从父皇给你安排正妃,这样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