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云非月来说,等些时日是不妨事的,二十多年都等了,还差这些天?只是他们说这事非同小可,让云非月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除了静静等待,也别无它法。
“小姐,都巳时尾了。太晚了,快睡吧,明天还要去店里忙。”秋月催促着依然坐在窗前看帐本的韩薇儿。
“嗯,好的,马上来了。哎呀,这脖子有点酸疼!秋月,明天你去药房给我弄几贴膏药吧。”韩薇儿左右晃动着脑袋,用手揉搓着有点轴了的脖颈,对秋月说道。她打着哈欠,合上了帐本。
玉兰苑西厢房和抄手游廊高低错落的部份,在晚上形成一大块阴影面积,和韩薇儿的闰房正相对。此刻,云非月就坐在那里。他已经坐了好半天了,就那样看着韩薇儿在房间里走动,喝茶,说笑,认真的看帐本;直到看着她伸着懒腰,打着哈欠,熄了房间里的灯。云非月平日波澜不惊的目光多了些许亮色,唇角藏着若有若无的浅笑。
云非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儿,但是自从上次在“避风小筑”再见到韩薇儿,他就不能自已的就想看到她。知道她在店里,客多人忙,所以只在晚上没事儿的时候过来,坐在这里。就这样远远的静静的看着,他的心都已经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了。
“秋月,你去把这个食盒送去望春楼,就说是给他们东家的。”韩薇儿趁着不忙,亲自做了一个锅包肉,放在食盒里递给秋月。
这个月的月圆之夜已经过去了,马上就月末了,只能静待下个月,也就是五月十五了。自己还得继续努力自己的借玉大计呀。韩薇儿看到惜字先生,又燃起了她借玉的的希望。
虽说现在也还好,生活富足,衣食无忧。还有一个自己的小地盘,可以在实现自身价值的同时,顺便赚点外快。但是一则,担心本主忽然回归;二则,真的是生活各种不方便呀!
本来韩薇儿自小就怕黑,好在自己生活的年代,即使家里的灯关了,外面的各种灯光还是有的,不会黑得彻底,但是在这儿不一样,没有月光的晚上,只要熄了灯,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完全可以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太让人没有安全感;还有,也没有抽水马桶,每天的WC时间都让韩薇儿很是头疼,同样是人,为什么非得让人家秋月提来提去的,自己也实在心里过意不去;最重要的是,每个月的那几天,也没有带翅膀的小天使可用,实在是太难熬了,第一次的时候,当看到秋月拿出那个装着草木灰的布袋子,韩薇儿直接崩溃了,她果断拒绝使用,但是绞尽脑汁也找不到可以替代的东西,只好选择使用宣纸,另加静卧在床,她是真的不敢下床随意走动啊!诸如此类的生活不便,不胜枚举。
想我韩薇儿,本来生活在一个高度文明、物资丰饶的时代,为什么要在这里委曲求全?所以只要有一点点希望,都必须牢牢抓住,绝不松手!
不一会儿秋月就回来了。韩薇儿眼底闪过一丝诧意:“咦,秋月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出去刚拐过咱们这条街,就碰到如影了,我就把食盒让他带回去了。对了,小姐,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说是他家主子给你的。”秋月顺手把手里的二个油纸包递给韩薇儿。
韩薇儿打开其中的一个,里面竟然是十贴膏药贴!我去,这是什么意思?给我贴颈椎的?不对呀,他是怎么知道我脖子不舒服的??韩薇儿百思不得其解。等下次见到惜字先生,一定得好好问问,真是神了!
韩薇儿又打开第二个油纸包,里面竟然是一包青梅果脯。韩薇儿拿起一颗放在嘴里,酸酸甜甜的,特别爽口!
大家形容舒服的状态是:吃着火锅唱着歌。惜字先生这是想让我吃着青梅贴着膏药看帐本么!韩薇儿不禁哑然失笑。
望春楼的三楼。如影把食盒放在云非月的面前说道:“主子,这是风大小姐让带我给你的。”
“风大小姐送来的?”云非月有些错愕,风轻云淡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如影打开食盒的盖子,里面是一个精致的白瓷盘,盘子里是八,九块肉状的菜品,颜色红亮,看着就很有食欲的样子。
如影拿来一双筷子,云非月夹起一片,放在嘴里慢慢咀嚼。“嗯,好吃。如影你尝尝。”云非月唇角微扬,深邃的瞳仁微亮,不易察觉的划过一丝欣喜。
如影拿起一块放在嘴里。“主子,真的好吃!没想到这风大小姐竟然还会做菜,并且还做得这么好吃!”
“以后不要叫她风小姐了,就叫她薇儿姑娘吧。”云非月淡淡的说道。他眉头微蹙,低垂的眼睑没有了刚才的欣喜,清冷的眼神里透着心绪复杂的光。
仿佛只要换了称谓,那个女子就和平王爷再没有任何牵扯、任何纠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