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安看见了母亲,喊了一声:“娘!”抬腿便是往沈云薇跑去。
秦时中眼底一动,不等孩子冲上来,便是伸出胳膊拦住了儿子,秦时中半蹲下身子,看着秦子安的小脸,道:“子安,怎么了?”
秦子安见父亲拦下自己,明白他是怕自己冲撞了母亲腹中的孩子,他向着母亲看去,就见沈云薇也是一脸惊惶的护住了她的肚子,原来,母亲和父亲一样,她也怕自己会伤到她的孩子。
秦子安想起以前每逢自己回来,都是扑倒母亲怀里,而母亲每一次都是笑盈盈的环住他,可如今变了,全都变了。
自从母亲有了孩子,他被父亲送去了别的院子,不让他再与母亲同住,每天他要读那样多的书,要写那样多的字,就连自己跑进了他们的屋子,爹爹也不让他接近母亲,而母亲,也再不会像从前那样向着他张开怀抱了。
秦子安想起了木姑姑的话,她说,等母亲腹中的孩子落地,在父母心里,都不会再有他的位置,他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母亲,只觉得,不用等母亲腹中的孩儿落地,父母心里就已经没有他了。
秦子安心底一酸,眼泪无声的掉了下来,见他掉泪,秦时中皱了皱眉,又是问道:“哭什么?”
秦子安知道父亲向来不许他掉泪,他也想忍住泪水,可那些泪水却好似不听他的话一般,他没有回答父亲的话,只转身跑出了父母的屋子。
“子安?”沈云薇唤着孩子的名字,见他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心里只担心极了,她挺着肚子,刚要追出去,便被丈夫一把拉住了胳膊。
“夫君?”沈云薇焦急的向着丈夫看去,方才,在子安跑向自己时,她几乎想也未想便护住了自己的肚子,有过之前的那一次经历,保护孩子几乎成了她的本能,她已经失去过了一个孩子,再不能保不住这个孩子,可当子安跑出去后,沈云薇才回过神来,只觉自己无意间的举动,极可能伤害到了子安。
“你歇着,我去看看。”秦时中安抚着妻子,说完这句话,便是迈开步子向着外面走去。
沈云薇心头惴惴,却怎么也放心不下,终是唤来了侍女,扶着她一道走出了屋子。
顾家别苑。
“情况怎么样?”看到青萝匆匆走进,顾容秀连忙开口。
“木姑姑传话来说,只道小少爷回府后,便是生了一场病,发起了烧。”青萝与顾容秀道。
顾容秀闻言,眼睛就是一亮,低声道:“这场病来的好,是咱们的机会。”
“木姑姑也是这样说。”青萝开口。
“沈云薇呢?她有没有去照顾孩子?”顾容秀想起了沈云薇,当即开口。
“木姑姑说,沈云薇在小少爷身边守了一天一夜,她本就怀着孩子,身子虚得很,只让秦公爷勒令回去歇息,不许她再去照顾。”青萝只将打探来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顾容秀。
顾容秀闻言便是一记冷笑,她的眼瞳阴冷,只道:“秦时中倒是会疼人,就凭沈云薇那个身子骨,她能不能将孩子生下来都是两说,只怕他越是稀罕,到头来越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听顾容秀这般言语,青萝只将眼睛垂下,不敢多说。
顾容秀想了想,又是开口道:“你去和木琴说,让她安排,我要进府去看孩子,等秦子安醒来,他第一眼瞧见的,只能是我。”
她的声音极低,眼瞳中却是有暗光闪过,那最后一句,却透出无尽的冷漠。
书苑。
因着生病的缘故,秦子安这些天都不用再上课了,嬷嬷,丫鬟,大夫,整日里在书苑中穿梭,秦时中与沈云薇夫妇每日里也都会来看孩子,秦时中担心沈云薇的身子,本不许她过来,可见她坚持,便是松了口,只让她白日里守着病儿,到了晚上,务必要回去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