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容秀闻言,眸心便是微微一动,她看了一眼怀中几乎只剩下一口气儿的婴儿,终是道了句:“你说的不错,走,咱们现在就带这孩子回府。”
“是。”青萝舒了口气,连忙出去唤着车夫,待青萝走后,顾容秀看着那男子,低声道:“你先下去吧,若有事我再找你。”
“是,属下随时恭候大小姐吩咐。”那男子抱起拳,向着顾容秀行了一礼。
顾容秀微微颔首,抱着孩子走了出去。
回府的马车上,青萝坐在顾容秀的下首,看着那个孩子,眼底便是漾着担心之色,顾容秀看出了她的心思,啐了一口道:“你放心,她死不了。”
青萝微怔,向着顾容秀看去,迟疑道:“小姐,您是要将这个孩子带回顾府?”
“嗯。”
“可是……秦公爷前些日子,才来咱们府上要过孩子。”青萝想起当日的事,仍觉得心有余悸。
“正因为他之前来过了,所以才不会再来。”顾容秀开口,眸心有一抹轻蔑闪过,道:“再说,秦时中也不傻,他一直以为孩子在周世昀的手里,哪能想到他这宝贝女儿兜兜转转了一圈,又是回到了我手上。”
“小姐,奴婢就担心,万一秦公爷知晓了此事,只怕他不会放过小姐您的…..”青萝轻声道。
顾容秀听着青萝的话,便是想起当日秦时中冲进了自己的院子,一把扣住了她的喉咙,她心下微寒,只情不自禁的伸出了手指,摸了摸自己的颈,被男人扣过的颈脖到了如今仍是隐隐作痛,念起当日的事,顾容秀的眼眸变得阴狠,她向着怀中的孩子看去,一记冷笑道:“你爹差点捏断了我的颈脖,你说,我要不要也捏断你的脖子?”
听着顾容秀的话,青萝大惊,连忙道:“小姐,这孩子就剩一口气儿了,您可千万别…..”
“你怕什么?”顾容秀瞪了她一眼,道:“我只不过说说罢了,我好容易才将这孩子弄到手,我若这么轻易就杀了她,那还有什么意思?”
“那小姐,您是打算?”青萝的心砰砰跳着。
“这孩子是秦时中和沈云薇那个贱人的心头肉,我自然要用这个孩子狠狠的折磨他们,要让他们和我一样,痛不欲生我才甘心!”顾容秀的眼眸中满是怨毒之色,她的语气森然,只让青萝听着,心中便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秦府。
沈云薇守在床头,就见陆华浓一脸惨白,仍是沉入在昏迷之中,还不曾醒来。
她拿起帕子,为陆华浓将额角的冷汗拭去,陆华浓在睡梦中仿似也能感知到伤口的疼痛,好看的秀眉一直紧蹙着,绝美的脸蛋上满是痛楚之色。
沈云薇心下浮起几分怜悯,见她嘴唇干裂的厉害,便是沾湿了棉花,轻轻的润在她的唇瓣上,精心的照料着,希冀她可以快些醒来。
其间秦时中曾来看过两次,有心想劝沈云薇回去歇息,却被沈云薇拒绝,秦时中明白她如今一心都在孩子身上,如今好容易从陆华浓口中得知了孩子的一些线索,即便让她现在回去,她也是睡不着的,倒不如守在陆华浓身边来的安心。
想通此处,秦时中便也不再阻拦,只陪了她一会儿,见她这般细心的照顾着陆华浓,秦时中心下微微一叹,又担心她的身子,便命下人去炖了参汤,好给她补身。
沈云薇一直守了陆华浓一夜,直到天色微亮,陆华浓在睡梦中终是发出了一声低微的呓语,沈云薇浑身一震,细细听下去,就听她所言的,不是别的,竟是一声:“大哥……”
沈云薇一怔,起先有些恍惚,不知她喊的是谁,可是很快,她便是明白了,她看着陆华浓的眼角慢慢沁出了泪水,而那一声声的“大哥”却又喊得缠绵悱恻,每一声都好似从心底喊出的一般荡气回肠,蕴着无限的情意。
沈云薇的脸颊此时愈发苍白起来,她听着陆华浓一声声的唤着,她默默坐了一会儿,只让人去唤秦时中。
秦时中听说沈云薇让人来请自己,便是快步赶了过来,男人见妻子仍是守在塌前,便是上前道:“怎么了?”
沈云薇没有说话,只示意秦时中自己听。
秦时中起先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等他再问什么,便从陆华浓口中听到那两个字。
“大哥……大哥…..”此时的陆华浓,再无之前的风华绝代,也无身为宠妃时的张扬跋扈,她柔弱无倚的躺在那儿,黑发如墨,肌肤若瓷,眼角,泪痕点点,犹如一个少女般让人心疼怜惜,而从她口中喊出了话,更是让人忍不住的心动。
秦时中听出了她喊得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当下,男人的脸色便是微微一变。
“云薇,我……”秦时中第一念头,却是向着妻子看了过去。